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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平靜可人,教養極好。他點頭捋須,想著皇后娘娘的交待,沉默片刻後說道:“畢竟是你我的親骨肉,無論皇后娘娘做何想法,她都不會再離開我們身邊,放心吧。”
便在此時,學士府外街上忽然傳來急驟的蹄聲,書院距離大門處極遠,但此時夜深人靜,這道蹄聲竟顯得那般清晰,甚至有些驚心動魄。
曾靜大學士微微蹙眉,站起身來望向書房外。
隨著密集的腳步聲,學士府管事恭恭敬敬帶著一位太監進入了書房。
曾靜看著那名太監容顏,眉頭蹙的更深了些,揮手摒退所有下人,親自斟了杯茶遞到那名太監身前,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書房裡一片安靜。
曾靜以為是皇后娘娘詢問女兒自老筆齋歸來一事,在腹中想了諸多說辭,然而還沒有等他開口,那位太監卻是微笑說道:曾大人,是陛下的旨意。”
曾靜先是恍然大悟,難怪來的是林公公,接著便是疑惑不解,天啟年來大唐風調雨順,官清民安,極少有這等深夜急旨之事,即便是邊境有事,按道理陛下也不可能派太監來召自己這個文臣入宮,而且竟然派來的是陛下宮中最得用,也是品秩最高的太監首領。
林公公沒有給曾靜更多思考的時間,輕聲說道:“陛下知曉大學士父女重逢的喜事,很是高興,明日大概便有相關旨意下來,今夜先來給大人道喜。”
道喜不用深夜前來,曾靜知道這道自意必然還有後話。
果然,林公公繼續說道:“只是桑桑現如今在戶籍上還是寧缺的侍女,為防民間議論,陛下請大學士今夜先把她送回老筆齋。”
曾靜面上隱然透出怒意,心想陛下這道旨意完全是亂命,哪裡來的拆散骨肉逆人倫的道理,沉聲說道:“我要進宮面見陛下。”
林公公似乎早已猜到他會有此反應,毫不驚訝,向前走了兩步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是書院院長的意思。”
曾靜大驚,不可置信問道:“夫子……回京了?”
林公公感慨說道:“不錯,夫子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對宮裡傳過話了,您應該很清楚他老人家難得說句話的份量,就算他老人家說要陛下把大明宮給拆了,只怕陛下也只有真把大明宮給拆了,誰讓我們的陛下這輩子都把自己視作夫子的學生,從未有半分違逆?”
曾靜猶豫。
曾靜夫人在旁忽然顫聲說道:“我已經失去她十幾年了,我女兒不願意離開,誰也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再帶走。”
曾靜夫人不是高門大閥出身,與清河郡那些大姓更沒有任何關係,在嫁給曾靜為妾之前只是名最普通的民女,而在大唐,也正是這些民間最普通的人,他們的感情和是非觀才會最樸素,也最堅定。
在這種樸素堅定的感情與是非觀前,權力和力量往往會失去它們本來的魔力,無論是夫子還是皇帝,或許都要暫避一二。
林公公微微一怔,對這位學士夫人暗生敬意,和聲說道:“夫人您誤會了,這件事情當然首先要聽桑桑小姐自己的意思,陛下這道旨意只是讓你們莫要攔阻,我想二位是不是能讓桑桑小姐出來聽我說句話?”
曾靜夫婦對望一眼,心想陛下既然是如此說法,自己確實不好再表現的過於強硬,便命人去靜岷園看看桑桑睡了沒有。
沒在老筆齋,桑桑自然睡的不好,昨夜她便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帷帳上那些繁複美麗的花紋看了整整一夜,今夜她則是坐在窗邊發呆。
她來到了書房。
林公公只說了一句話:“寧缺受了重傷。”
桑桑沉默片刻,然後轉身走出書房,就像是沒有聽到。
片刻後,她抱著自己的行囊走了回來。
她對著學士夫婦行禮,低聲說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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