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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缺說道:“我覺得別的條件已經足夠交待。”
葉紅魚放下眉筆,從妝匣裡取出一張殷紅的胭脂紙,看著鏡中寧缺說道:“那神殿怎麼向自已交待向昊天交待呢?”
她輕輕抿唇,鮮豔似紅梅。
然後她轉過身來,看著寧缺,將手中的胭脂紙撕成兩半。
“我們都明白,待唐國和書院回覆元氣,任何和約都只是一張廢紙,我們不能讓唐國繼續強大下去,所以向晚原必須是我們的。”
……
……
西陵神殿使團,依然強硬,參加談判的唐國官員,處於極為被動的境地中,不知道是不是某位熱血的年輕官員走漏了風聲,雙方談判的細節,神殿方面那些帶著羞辱意味的條件,漸漸被唐國民眾所知曉。尤其割讓向晚原和東山郡這兩個條件,更是讓唐人憤怒到了極點,大唐千年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從北疆到成京,從蔥嶺到朱雀大街,大唐軍民在這場戰爭裡不知死了多少人,才最終扭轉了局勢,明明沒有打輸,怎麼卻要籤這樣一個喪權辱國的和約?
一時間滿城譁然,群情激憤。小販沒了心情,酸辣面片湯都好像少了些味道,做什麼事情都沒了心情,誰還能安坐在家裡?不知有多少市民和學生,從前線退下來的傷殘士兵,自發地來到皇宮前的廣場。
沒有人鬧事,甚至沒有人喧譁,成千上萬人就這樣沉默地站在皇宮外,站在微寒的春雨裡,一直站在深夜時分,依然沒有散去。
千萬人聚集到一起,卻是鴉雀無聲,皇宮外的安靜,對於宮裡的人們來說,便是難以形容的壓力,知道內情的官員們瞬間蒼老了很多。
這個夜晚很多人在等待,也有些人在做別的事情,他們不是沒有那些普通唐人的憤怒,而是因為他們必須要開始思考以後的事情。
書院後山,木柚揹著木筐,在山腰的雲霧間行走,隔一陣便從筐中取出一面小旗,插在泥土裡或是山石縫隙間。
雲門陣法是夫子傳授給她的大陣,是後山的重要屏障。她在青峽時,大陣無人主持,被西陵神殿掌教強行闖破,受了極嚴重的破壞。
如今雖然觀主重傷難復,但酒徒和屠夫兩個人卻像是新生的陰雲,籠罩在書院諸弟子的心間,她必須抓緊時間修復,如此方能心安。
溪畔的打鐵房依然安靜,六師兄枕著鐵錘看著夜裡的山林發呆,他身後的房裡不時傳出一道溫和的聲音。
“一人無距亦無量,另一人可能近乎不朽,似乎只要不進長安城,便沒有人能殺死他們,但我始終記得老師說過的一句話。”
大師兄的手指在河山盤的黃沙裡輕輕划動,神情溫和說道:“除了昊天,世間沒有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既然如此,他們便一定能被殺死,所以我們現在就應該開始計算,想來這是件很繁浩的工作。”
四師兄說道:“願與師兄共參詳。”
餘簾坐在崖畔沉思,手指不時在風中寫字,唐小棠在陡峭的山道上拓寬石階,手裡的血色巨刀,越來越像一根大鐵棒。
小白狼無趣地趴在更上方的石階上。
山崖間忽然起風,直上夜穹把雲層吹散,露出那輪明月。
小白狼對著那輪明月開始嚎叫,聲音卻依然清嫩,沒有一點氣勢。
君陌站在潭畔,張三和李四在迎接瀑布的沖洗。
他在悟劍,大白鵝在他身旁,用潭水洗腳掌。
山崖那邊傳來小白狼的狼嚎。
大白鵝抬起頭,有些輕蔑地看了那邊一眼,曲頸向月而歌。
“嘎嘎!”
……
……
此時寧缺正站在皇城角樓上。
他看著夜空裡的明月,看著城下黑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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