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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我默然。
觪見我不出聲,把身體往這邊挪了挪,問我:“姮在擔心君主佼?”
我望向他,答非所問:“阿兄可會甘心娶自己不愛的人?”
觪愣住:“姮此話何意?”
我有些悲涼地說:“無他,只是想到阿兄或許不能與心愛之人相守,姮便覺得傷感。”
他聽了,卻看著我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說:“為兄真有些後悔帶你出來,姮近來心思多了許多,可是叫燮父帶壞了?”
關燮什麼事!我氣惱地看觪:“阿兄莫要打岔,姮可不是說著玩!”
觪笑了笑,摸摸我的頭髮,認真地說:“姮此話問得奇怪。擇偶乃人生大事,必經多方考慮而定。其人若為我所愛則萬幸,若非我所愛卻也無妨,情不過為一時心動所起,如何與婚娶相提並論?”
我啞口無言,早該想到他會這麼回答,跟觪討論這種問題真是一點出路也沒有。他是未來杞國的國君,標準的大貴族,只相信眼睛看得到的利益,情愛這種東西,比不上婚姻實在,觪不會把它擺在首要位置。
怪不得他在失戀的打擊下仍能保持完美的風度,觪的理智早已讓他的神經變成了鋼絲,渾身都是厚厚的鎧甲,那點力度根本就談不上打擊。
我有些沮喪,觪的心真的可以冷硬至此?我寧願相信他還沒遇到那個能讓他真正為情所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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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三天裡,佼帶著我把衛宮所有值得一看的地方踩了個遍。
臨走前一天,小食後,我和她在宮苑中散步。晚風輕輕吹起馥郁的花香,苑中奼紫嫣紅,美不勝收。遠處有女子在低低地吟唱,歌聲細膩宛轉,我們聽得入神。
一曲歌罷,我讚歎著對佼說:“不想衛國連宮中寺人亦精於歌詠,我不懂衛語,不知其所歌者為何?”
佼微笑道:“無非是些思戀情人的詩歌罷了。”望向歌聲傳來的方向,她輕嘆:“到底是民間女子灑脫,喜歡誰便對誰唱歌,絲毫不顧忌。”
我問:“佼與鵠有何打算?”
佼的臉微紅,說:“我欲讓鵠向君父提親。”
我有些吃驚,問她:“可有把握?”
她沮喪地搖搖頭:“並無把握。”
我奇道:“既無把握何以提親?”
佼哀嘆一聲,說:“不提且如何?我已十四,君父不知哪日就將我許人,如何等得?”
說得也是,我沉吟片刻,問佼:“若可拖住舅舅,鵠又當如何?”
佼說:“鵠在師中為殷人之首,又作戰勇猛,君父甚重之,委以要職。鵠曾言,只需兩年,他可憑戰功封得采邑,彼時再向君父提親,或許可成。”
我點頭,的確比現在這個樣子去求親來得保險。我對佼笑笑,說:“如此說來,此事當務之急,乃如何說動舅舅不將你許人?”
佼說:“然。”
我問:“可有良策?”
佼無奈地說:“若有良策,我何以愁眉至此?”
我笑笑,手中拈起一片柳葉,說:“外祖母臥病在床,身邊無親人長期守候。吾聞大周以禮治天下,舅舅純孝,佼若提出守在外祖母床前與之相伴,並誓曰願侍奉外祖母直至病癒,舅舅必允之。”
佼恍然大悟地點頭,隨後又皺眉道:“若祖母早早薨逝,卻又如何?”
我說:“到時若自請守孝,卻也可拖延。”
佼地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她拉著我的手,高興地晃來晃去,說:“姮真聰明!如此一來,我何愁不能遂願!”過了一會,發現這樣似乎不妥,窘道:“佼並非慶幸祖母臥病,我也很擔心祖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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