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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我的心裡有了底。
“我記得四叔一向賞識崔公子。”我說。
魏安露出愧色,點點頭。
我笑笑:“四叔也覺得崔公子有大才。想當初,夫君也曾邀崔公子去雍都,可惜崔公子並未應允。我聽聞梁玟為了將崔公子請去荊州,開口許下的就是軍師之位,並將麾下軍馬交由崔公子分派。四叔以為,梁玟如此決心,可會因為少了區區推車馬具而有所改動?”
魏安默然。
我繼續道:“我以為四叔不必過於介懷。群雄交戰,各為其主。若你我還在魏營,有仇有怨大可交戰一番出口惡氣,可現下全然不同,四叔有志,亦當進退得法。”
魏安仍然鎖著眉頭。
“我如今是囚犯,便要伏低?”他說。
“誰說四叔是囚犯。”我微笑,“四叔是人,長嫂說的,乃是做之道。”
裴潛直到傍晚才再度出現。
“夫人可上得路?”他問韋郊。
韋郊訝然,道:“夫人已痊癒七分,最好還是靜養,將軍說上路……”他看看我。
“出了何事?”我問。
裴潛道:“主公命我帶上爾等,明日啟程往鄴城。”
我瞭然。菀城不過是個小邑,我們在此,不過是臨時關押。要走其實是個好訊息,留在此處只能意味著我們連帶走的價值也沒有,那是大大的不妙。
“若是車裡墊多些褥子,再備好湯藥,如何?”我問韋郊。
韋郊嘆氣:“也只得如此。”
“鄴城乃吳梁交界。”公羊劌思索著,看看裴潛,“今日那位崔軍師也去?”
裴潛頷首:“正是。”
公羊劌淡笑:“去做甚?仗打完了,兩家要分贓?”
裴潛亦笑笑:“算是。”
這話在我這裡卻一點都不好笑,我想到了魏郯,心裡一沉。
“此戰,丞相敗了多少?”我沉默一會,問裴潛。
裴潛看著我,道:“也未敗多少,中原及西北仍在他手中。”停了停,他苦笑,“南方人亦不慣陸戰,且孟靖的後方統帥得力,防線堅固。”
這話勾起了我的心思,我想再問,可觸到裴潛那雙通透的眼睛,話語生生打住。
未幾,一名從人來到,對裴潛說吳琨那邊來了人。
裴潛應了聲,便隨他去。
“季淵。”公羊劌叫了聲,悠悠道,“我那劍是公羊家的傳世寶貝,我還會要回來的,勿教那些不識貨的兵卒糟蹋了。”
一直不說話的魏安聽得這話,也想起什麼,對裴潛說:“還有我的鑿子錘子。”
裴潛啼笑皆非,不理會公羊劌,卻看向魏安:“四公子的鑿子錘子,崔軍師要去了,公子想討回須問他。”說罷,轉身走開。
“崔公子要那些做甚?”阿元在一旁好奇地問。
魏安拉著臉,眼睛裡滿是糾結。
第二日早晨起來,車馬都已經準備妥當。為了減少些馬車的顛簸,我還不怕熱地用布條裹住腹部。
除了進菀城那日,這是我第一次走出這個院子。出門時,不禁四處多看兩眼。
街道屋舍都是尋常小邑的樣式,不少兵卒來往走動。正待收回目光,一陣馬蹄聲忽而傳來,望去,卻是一名全身甲冑的青年騎著馬朝這邊奔來,街道都是人,他卻不放慢,引得一陣雞飛狗跳。
“小心!”眼見著他衝向這邊,公羊劌連忙伸手,將我拉到車後。
只聽一聲馬嘶,青年在馬車的丈餘前停下,盯著我。
“林將軍!”看守我們計程車卒連忙向他行禮。
那個青年卻不看他們,只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此人年紀不過及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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