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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訝然,心想許姬來這裡做什麼,過了會,卻見張氏快步走過去,對許姬說了些什麼。
許姬望望郭夫人那邊,神色平靜。片刻,她微微低頭,轉身朝院子的方向離開了。
“夫人,方才二公子似乎看到許姬了。”阿元說。
“噓。”我對她微微搖頭,繼續轉向前方。
堂上賓客滿座。新婦以一把玉骨鑲金的紈扇遮容,搭著魏昭的手,慢慢走到堂上。贊者祝了一聲,魏昭上前,將新婦手中的紈扇取下。
只聽眾人一陣讚歎,我望去,新婦粉妝精緻,桃腮朱唇,與頭上的明珠金釵相映生輝。
這位公主名蕙,生母是先帝的王婕妤,封號沁陽。先帝子女眾多,我跟沁陽公主並不熟悉。她不愛出聲,跟太后不太親近,年紀又比我小,從前在長安,我們也就見過幾回。時隔數年,如今在魏府再遇,這位公主的模樣比從前長開了許多,裝扮起來,已然是個窈窕麗人。
魏傕與郭夫人坐在上首,看著新人在面前跪拜,俱是笑意盈盈。
魏郯是長子,魏昭成婚,他也要受新人之禮。今日他難得穿一身大袖衣裳,儒雅的衣著遮去幾分武將的銳利,看上起竟不但毫不違和,反而襯出幾分俊朗。
早上穿衣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裡嘀咕果然近墨者黑,魏郯這樣的武夫我都覺得開始覺得順眼了。
婚禮很熱鬧,宴席之後,新人合巹,我回到院子裡,已經月上中天。
進到屋裡,我聞到一股酒味,只見魏郯躺在榻上,身上的衣服沒有換。他今日雖然不曾出門,可又是迎賓又是飲酒,想來都覺得累人。
我輕輕闔上門,走到榻前。只見魏郯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我沒有吵他,在榻旁坐下,端詳他一會。
魏郯的睡相一直不錯,我有時早晨先醒過來,看到他眉眼英挺的線條染著淡淡的晨光,別樣的靜謐與安詳。現在也一樣,燭光下,他呼吸平穩,能看到雙睫在眼瞼下排列如羽。
我忽然想,如果捏住他的鼻子讓他憋醒,會是如何?這個念頭乍起,我竟有些興奮。魏郯這樣把我折騰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偶爾也該回敬。
正當我忍不住心癢地伸手,毫無前兆的,魏郯睜開眼睛。
“夫人做甚?”
我:“……”
手僵在他的鼻子上方,我收回,若無其事地微笑:“妾見夫君不曾更衣,欲為夫君更衣。”
“哦?”魏郯亦揚起唇角,片刻,眯起眼睛伸個懶腰。
我心裡感到遺憾,正要起身,魏郯的手臂突然伸過來,把我摟倒在榻上。
“夫人可知,為夫今日在想什麼?”他的呼吸裡帶著酒氣,悠悠帶笑。
我掙扎兩下,他不鬆手,我也就乖乖地隨著他。
“想什麼?”我問。
魏郯望著帳上的流蘇,道:“為夫想起了與夫人成婚那日,玄端也不曾著,入洞房時要佩著刀。”
原來他還記得。
我想了想,道:“夫君為何不著?”
“征戰在外,誰帶那麼礙手礙腳的衣服。”魏郯毫無愧色,說罷,笑笑,“夫人若覺有憾,今日可亡羊補牢。”
誰要亡羊補牢。我一邊拍開魏郯遊走的爪子,一下道:“妾累了。”
魏郯咬著我的脖子:“累了正好安寢。”
我不肯,捂著衣服不許他伸手。鬧了一會,魏郯笑起來,摸摸我的頭,仍舊抱著我。
室中安靜下來。他的手臂枕著很舒服,我看著燈臺上的微微搖曳光影,好一會,輕聲道:“二叔的婚禮甚是熱鬧。”
“嗯。”魏郯答道。
我抬眼:“夫君悔麼?”
“什麼悔?”魏郯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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