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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衣微微地笑開了。
他吟道:“萬頃江田一鷗飛”他三幾下飛躍,已到澗中,一足立於滑巖上。又笑吟道:“亦欲舉向風,獨唱無人和。”上一句是自譬,以他的輕功,也著實沒把這“陡崖跳浪”看在眼裡,後面兩句、聽來雅緻,但在此時此地吟來,已隱含挑戰之意。
這時,一個非常低沉,但低沉中十分柔媚,聽去十分舒服的女音道:“一別一百日.無書直至今,幾回成衣夢,獨自廢秋吟,小雪衣猶絡,荒年米似金。知音人亦有,孰若爾知心?”
白青衣一聽,宛似腦門受雷霆一震,又似冰水澆頭,驀然一醒,幾失足滑落深潭急流中。
他的臉色全白了,只喃喃地道:“小雪衣……你是……小殷?小殷!”
那低柔的聲音道:“你還記得我?”
白青衣幾乎喜極而泣:“小殷!情怯!怎會是你,怎會是你。”
只見前面一處三丈餘寬闊的石臺上,冉冉升起一個女子,衣白如雪,發黑如夜,白青衣一震再震,脫口道:“情怯,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那女子蛾眉含顰,星目流波,兩腮間有一股淡抹如醉紅,柔肌媚骨,玉態珠輝,柔媚的眼神和豐腴的體態,不是叫人動憐,不是叫人心碎,而是叫人禁不住欲和愛。
白青衣長嘆道:“我以為……再也不會見著你了。”
那女子幽幽的說:“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不是不見更好麼?”
白青衣一口氣躍過三座岩石,說:“情怯,不是的,你,不同的。”
那女子忽然低低抽泣起來,但抽泣間說話的聲音仍是這般低柔好聽,”我以為公子已忘了……忘了苦命女子殷情怯了……”
白青衣又踏過數塊岩石,只差三塊石巖,就到殷情怯立足之地,“情怯,再見你時,真的有些情怯………”
殷情怯噗嗤一笑。用袖端捂唇,嬌柔說道:”公子,我是苦命女子……你結識過的紅顏裡,當以我最笨,不會紡織,不會唱歌,和著拍子跳舞時踩著你的腳,畫眉時常把眉畫得太粗……與你相識的女子中,我的出身最寒微,你怎麼還要記住我?”
白青衣道:“紅粉知音遍,我對你用情最深。”
殷情怯垂下了袖,美目含淚.朱唇微啟,卻說不出話來。
白青衣一閃身,已到了殷情怯身前。
殷情怯不高,只及白青衣胸際之上,她髻上的髮絲,因風吹而微拂在白青衣頸上,白青衣情懷激盪,雙手用力握在殷情怯雙肩上,由於過於用力,殷情怯臉上有微微的痛楚,卻更顯得朝霞和雪。令白青衣生起神為之奪的心動。
白青衣雖比她高,但在她成熟而柔美的眼波中,卻像一個婦人在看一個少年,有一種蕩魄融心的風情。
白青衣的嘴唇微擦著她的額髮,喃喃地問:“為什麼,為什麼?”
殷情怯垂下了眼.但眼睛依然明亮,咬著唇,但嘴唇依然紅彤:“什麼為什麼?”
“當初……你為什麼離開了我?”
白青衣詩酒風流,拈花惹草,豔遇極多,已不以為奇,但是,他看到殷情怯的時候,她正在一個風月場所裡,喝得大醉,哭著、鬧著、笑著,潔白的胸襟敞開著,一群無行的公子哥兒,正在調笑著、猜著拳;在爭誰先佔她的便宜。
白青衣當時在場,很容易就打發了那一干浪子。
他把她揪到客棧房中,以冷水來澆醒這女子的醉意。
白青衣不是君子,也不是柳下惠,不過,他不是趁人醉中佔便宜的人,而且,他已從一個她的婢僕中探知,這女人是給一個不負責任的男子遺棄了。
他決心要她清醒,要她清醒後反省醉的代價有多可怕。
可是當她衣襟被水溼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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