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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水車。或許是因為秦亮想到了摩天輪,所以才多看了幾眼。
呂巽在石階上迎接賓客,察覺了秦亮的目光,便說道:“府中無溪,有了這座水車,只要驅使奴僕轉動,庭院中便流水成溪。待到明年春季,請仲明再度光臨寒舍,我們可到溪上喝酒,流觴曲水,自有雅意。”
秦亮拱手道:“呂兄盛情,亮受寵若驚。”
他說罷不再觀望水車,跟著賓客們走進了寬敞的閣樓廳堂。竹絲之聲早已盪漾在青色樓臺之中,成群的舞伎揮動長袖,腰姿隨著音樂齊齊搖曳,彷彿在隨風擺動。
一曲舞罷,身穿白狐裘、腰間金玉“叮噹”的何駿才姍姍來遲,走進了廳堂。他身上白色的皮毛,更襯得那張臉好像抹了粉、塗了胭脂,平白有幾分妖豔之氣。
何駿一眼就看到了秦亮。他並不近前來寒暄,卻站在斜對面、隔著廳堂中間揖拜,聲音挺大地說道:“這不是我那同窗好友,秦仲明嗎?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秦亮很煩這個人,若非必要、實在不想理會他,但現在當著眾人的面,秦亮只得站起來,回禮簡單地說道:“幸會,幸會。”
何駿滿臉笑容,用玩笑的口氣大聲道:“仲明可是名士,總能弄出些逸聞趣事。我聽說仲明想著宜城亭侯王將軍的妾生女,可把王將軍之妾白夫人急得不行啊!白夫人趕快拿著成箱的財物上門,要仲明與其女絕交。厲害厲害,真乃我輩之榜樣。”
秦亮的臉幾乎馬上就黑了,他站在原地,一時間好像被當眾剝廣了衣服正在示眾。
廳堂裡是分席的,本來各自交談的年輕賓客們,此時似乎都投來了目光。反倒是話比較多的鐘會,此時猶自在那裡給自己倒酒,既不吭聲也不回望,一副不摻和的模樣。
但有些十幾歲的小子,對這樣的花邊之事似乎十分有興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做法、在那裡問東問西。
秦亮見狀,明白自己說得越多、將會越難堪,因為好些人都等著繼續看稀奇。他便一面坐下,一面用無趣的口氣道,“不過以訛傳訛罷了。”
何駿道:“以訛傳訛?仲明之意,沒有這事,是有人胡編的喲?”
秦亮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冷眼相對。
何駿卻是情緒高漲,臉上都浮上了紅色,迫不及待地說道:“仲明快給我們說說,既然是以訛傳訛,那又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已經有年輕小子按捺不住興趣、在那裡問:“是不是王玄姬?”有人道:“應該沒錯,就是王玄姬,聽說長得美豔不可方物。有人偶然得見一面,幾個月都睡不著覺。”
另有一個聲音道:“不過是王將軍之妾生女,你也說得太誇張了。莫不是長了三頭六臂,與尋常人不一樣?”
就在這時,呂巽從外面走進了廳堂,大概環視一眼周圍,便伸出雙手,用力擊掌。片刻後,又有一群舞伎穿著青色的衣裙,魚貫而入,音樂也隨之響起。
廳堂中間被舞伎佔據,音樂充斥其間。何駿站在斜對面,極不容易看到秦亮,也不方便說話了,事情終於暫且被幹擾下去。
秦亮硬著頭皮,儘量低調、避免任何被人注意的場景,好不容易才捱過午宴。
午宴在廳堂,下午的活動將去庭院,鍾會悄悄提醒:“若是剛才看上了廳堂上的哪個舞伎、最好先問問長悌,但那些斟酒的女郎,可以徑直叫到外面的廂房裡去,找間沒人的屋子,不用除衣,只需挑起裙子便可。”
秦亮強笑道:“第一次來長悌府上,不便造次。”
鍾會側身靠過來,笑著小聲道:“我也不幹那些事,只是知道罷了,可別傳到家父耳中。”
秦亮道:“路遠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士季放心,以後你會知道我的為人,起碼嘴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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