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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士季上前,沉聲告訴了秦亮一件事:“盧欽到了洛陽,並未前來拜見大王,卻先去了孫太尉府上吊唁。”
秦亮目光上移,用隨意的語氣道:“盧家與孫家都是幽州范陽郡人,本是同鄉。”
不過以前沒聽說,盧孫兩家有什麼來往。畢竟盧植曾是名滿天下的經學大儒;孫禮原先只是個處境狼狽的武夫,別人救了他的性命之後、他把僅有的家產都送了,在士林也只能算是附庸風雅。以前盧家人可能根本看不起孫禮!
反倒是孫禮在做揚州刺史時,徵辟過一個盧家旁支的人、叫盧方。秦亮也認識那盧方,除了會卜卦,沒看出有什麼才幹,卻被孫禮重用為治中從事;但兩家的關係,似乎也僅限於此。這會盧欽主動去孫家弔唁,多半是因為秦亮的關係。
鍾會可能想暗示,盧欽是個鑽營之輩!但鍾會做事、妙就妙在這裡,他只說事情,並沒有要左右秦亮判斷的意思,即便讒言、也不會讓人不悅。他沒有評價盧欽,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但秦亮並不在乎盧欽的作為!盧欽那樣的人、與放羊者張華是不同的,只要盧欽願意接受徵辟、公開表達盧家的立場,對晉王宮就有了好處;管他是出於什麼考慮,還要求那麼高做什麼?
“范陽郡正是以前的涿郡,確是同鄉阿。”鍾會面帶笑意,接著揖拜道,“僕也請告辭了,這便奉大王之意、將錢幣送去相國長史府。”
秦亮拱手還禮。待鍾會的背影到了西廳正門時,他又不禁側目看了一眼。
鍾會出身太好、做校事令肯定不合適,司隸校尉監察官員,倒好像挺適合鍾會。但秦亮當然不會讓他做司隸校尉,因為司隸校尉不僅可以監察官員、也能調動司隸的人力物力,在洛陽屬於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東漢權臣梁冀,權勢滔天、隨意就殺皇帝,最後就栽在沒能控制司隸校尉。
包括文欽也是如此。在文欽落魄逃亡之時、得到過秦亮的救助,他應該不太可能反對秦亮。但秦亮目前仍舊不會把文欽、用在要命的位置上,爵位食邑賞賜倒不會虧待了他。因為文欽是譙郡人,就是曹家夏侯家的老家;當年曹爽對文欽百般縱容,主要也是這個原因。
東宮永安殿正殿裡,那座高高臺階上孤零零的寶座、是皇帝或皇太子坐的地方,給秦亮的印象很深!正殿裡沒有人,反而讓秦亮感覺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可能是因為、當時秦亮正好在想,有很多人都栽在了最後一步!因此秦亮目前仍要謹慎走穩。
每日下午,秦亮依舊去閣樓椒房引炁。一直到十一月底,引炁已折騰了半個多月,效果其實不太明顯!但又似乎有點感覺。壟上公言,前些日子都是在引炁,是為了讓秦亮的炁體顯現。
終於到了察覺的階段,壟上公一面激發的秦亮炁體,一面讓他拋除雜念、集中注意於體內。
秦亮不思考問題的時候,卻很容易會想到那些白的、紅的意象,甚至彷彿在黯淡光線中看到了虹色細小柔軟的不規則小顆粒,有時還能想起玄姬的音色、細緻到她換氣的聲音。幸好察覺炁體沒那麼神奇,壟上公顯然不知道秦亮在想些什麼。
不過察覺的時間極長,秦亮會用各種各樣的姿勢坐、或跪坐,唯獨不能躺。他沒法睡著,又無事可做,所以並不會一直有雜念,彷彿從無聊、來到了昏昏沉沉的狀態。
他開始有一些奇怪的感受。比如忽然發現,自己在這間椒房的場面、已經經歷過了!不是昨日的經歷、也不是月初的經歷,而是在某個遙遠的時刻經歷過!
秦亮偶爾也有過類似的感覺,走到一個地方、便覺得當時的事已經做過,這應該是心理學範疇的情況。但此時的感覺又不一樣,便是更加強烈、更加篤定!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受,並非事情本身,而是一些細節,包括對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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