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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皚皚的臘月過後,便到了正元二年春,正始年號至此才完全被人們拋棄。四面重簷上依舊堆著一層積雪,樹梢上銀裝素裹。初春與冬天相比、好像變化不大,但又有了些許不同,大概是人的心境不同了罷。
秦亮已經選好日子,三月初十出發。此事幾家盟友都已議定,但決策並沒有公開、更未拿到朝中議論。
這種保密安排,興許沒什麼用,也許多少有些用。
秦亮坐在西廳裡屋的椅子上,便在評估這個問題。大案對面坐著的人,正是隱慈、朱登,以及馬茂。三人都幹過情報工作,馬茂現在沒有管具體的事,但之前就是魏國安插在東吳的最大臥底。
隱慈的聲音道:“校事府中如果還有臥底,此人的出身必定很乾淨。諸校事官的底細、僕這兩年一直在暗查,卻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之所以隱慈說“還有臥底”,乃因以前便曾在校事府、抓出過一個司馬家的臥底。靠的是朝雲反水,去校事府暗中指認。
既然在校事府有過發現,大夥自然也會注意那個地方。同樣的道理,朱登還在吳夫人府上安排了兩個細作;在揚州勤王之前,秦亮就知道、司馬師在其前妻府上有眼線。仟千仦哾
吳質去世之後,醜侯的貶諡是秦亮主張改的,其子吳應出仕做尚書郎、也是秦亮的舉薦。朱登安排的人,當然不是針對吳家人,就是為了查奸細。
這時秦亮回過神來,抬頭道:“倒不是一定在校事府,但奸細必定在官府之中,有機會打聽到朝廷的事!漢中之役時,若非姜維探聽到、馬鈞提前幾個月去了襄陽漢水製作投石機,他不可能去南鄉佈設重兵,太反常了。”
馬茂忽然長鬆了口氣道:“當初諸葛恪懷疑,建業官場有臥底,也是因為攻打合肥時察覺到、魏軍提前知道了北伐的訊息。諸葛恪與孫峻的判斷,確實沒錯!”
隱慈欠身抱拳道:“僕汗顏之至!”
馬茂忙道:“僕是大魏官員投奔東吳,故此孫峻容易猜忌到僕的頭上。司馬師的奸細,卻沒那麼明顯,司馬家以前本是大魏輔政大臣,用的都是魏國人。我們若是沒有抓住準確的線索,無疑是大海撈針阿。”
秦亮也道:“樂德言之有理,此事怪不得卿,只能等對方先犯錯、露出馬腳。”
隱慈點頭,嘆了口氣。
當然秦亮早就知道、校事府那地方人員來源複雜,所以自己執政之後,便對校事府的職能進行了調整。現在校事府除了作為公開的執法機構,重點是向外部政權、吳蜀兩國滲透,對內的爭議事務已被大量裁減了。
而國內對官僚大族的刺探,已然轉移到大將軍府內部,由朱登在負責。朱登的官職是大將軍秘書掾,連個專門的機構都沒有,他手下那幫奸細、可謂是無跡可尋。
秘書掾執事那些人、全是後來才挑選的,彼時司馬家早已倒苔,不可能再滲透進來。
因此校事府若有漏網之魚,臥底仍舊不好打探到、重臣內部商議的訊息。他們最多能聽到傳言,大魏將要在西線繼續用兵;至於具體戰略目標、秦亮是否親自帶兵,便不容易得到確切訊息。
戰略欺騙、散播迷霧還是有用的。秦亮在去年秋調兵襲擾,不僅為了調動和削弱敵軍,亦是在迷惑敵人。
蜀漢君臣必定會推測判斷,但與提前獲得訊息相比、情況自然很不一樣。
秦亮尋思了一會,如今還剩不到兩個月、中軍各部就要陸續出發了。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想要抓住幾年都找不到的奸細,著實不太現實。他把手掌輕輕在木案一拍,說道:“急也沒用,先這樣罷。”
三人從椅子上起身,一起揖拜道:“僕等告退。”
接下來的正月間與二月間,秦亮依然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前期準備,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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