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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小石才第二次問:“你不遠千里而來,到底為的是什麼?”
方應看道:“當然為你。”王小石道,“為我?”
方應看道:“蔡京決心要追殺你,他懸紅萬兩黃金,外加不少好處,現在天下各路、黑白二道,要取你首級的好漢豪傑,已多不勝數。”
王小石道:“為這點動心而取我頂上人頭,在所多有,但若令小侯爺跋山涉水、不辭千里而動身、動手,必定另有內情。”
方應看道:“也許,我也想殺你。或許,我想過來助你,跟你交個朋友。”
王小石:“也許,蔡京要小侯爺親自出手,要‘有橋集團’人就小石的事表明態度……”
方應看失笑道:“那用得著我嗎?大不了,米公公可替我跑這一趟呀。”
王小石苦笑道:“當真莫測高深。”
方應看目光猝然:“王小石不必過謙,我看你說不明白時,心裡早已比天底下誰都更分曉。不過,大家都是明白人,該明白的,總有一天會明明白白的……”
然後他向王小石長揖:“就此別過,只請見怪,不請原諒。”
說罷哈哈一笑,攜雷媚之手而去。
雷媚婉約相從,臨行時回眸睒顧,不知向溫柔還是王小石,娉然一笑。
她這時候已挽結了長髮,短髮束髻更使她頸色如玉的白,纖腰盈握,風姿楚楚動人,跟清狂爾雅的方應看走在一起,直如一對璧人。
方應看走了。
“鐵樹開花”也走了。
——他們身上的積雪殘冰,因動作而抖落地上,很快地便消融為水,滲入土裡,注入池中。
池中那蓮,又轉為白。
比原來更白。
不但白,還帶點迷彩,帶點亮。
那不光是白,還帶著光。
原來那白色不止是原來的素妝,還有陽光。
原來陽光出來。
陽光照在蓮花花瓣上。
陽光很美。
蓮花也很美。
剛自這兒離去的人兒也很美。
“我呸!去他奶奶個奶奶的!”
梁阿牛突然啐了一口,“裝什麼金枝玉葉,準沒安什麼好心眼。”
王小石忽道:“阿牛,你可覺有什麼不妥?”
梁阿牛見王小石容色凝重,便靜了靜,半晌才回答:“倒沒啥特別的,就只宄骨那兒有點麻辣辣的感覺。”
王小石說:“你在‘太平門’裡修的是‘遊離神功’吧?”
梁阿牛臉上立即現出佩服的神色來:“是。你奶奶的……怎麼你連這也知道!”
王小石緊接著說:“你試運起‘遊離神功’,先意託滿月,再轉意歸朝陽,捧真投籽,先用丹田崩一聲‘嗨’字,再在嘴裡吐一聲‘哈’字,然後再自鼻裡重重哼一聲。”
梁阿牛見王小石說的認真、緊急,便不再多言,默運“太平門”的基本功法,分別自丹田、嘴、鼻發出“海”、“哈”、“哼”三聲。
本來一直無事,到了第三次吐音,梁阿牛忽然怪叫了一聲,臉色慘白,全身顫顫哆哆,搖搖欲墜。
他本來不算太高大,但十分雄壯,肌肉結實,塊塊如磚,胸膛更活似一塊四方的大石板,短髮如戟,無眉厚唇,給人一種比牛還強的感覺。
這一下子,他卻軟弱得渾似給拆了骨、抽了筋,要不是方恨少馬上扶住,他幾乎就要跌落到池裡去。
王小石也不為奇,只問:“裡頭出事了?”
梁阿牛咬著牙,額上立時鋪一層豆大的珠,好一會才作得了聲:“任脈……神闕、華蓋、璇璣都攏不住,氣一聚便散,一散如針刺般疼,一疼就擴散到全身來,全身都似要散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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