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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認不出這些一個個陌生的臉孔。
這些人反包圍了那些“有橋集團”和官兵高手,而且,各處街角,還傳來戰鼓、殺聲。
方應看冷哼一聲,徐徐立起。
他鮮豔的紅衫在濃霧裡特別觸目。
他秀氣的手已搭在他腰間比紅衫更賁賁騰紅的劍柄上,銳聲道:“我倒忘了:‘天機組’也會來蹚這渾水。不過,說來不奇,張炭是‘龍頭’張三爸的義子,他是‘金風細雨樓’的人,沒道理請不動人來送死。”
米蒼穹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壓低聲音道:“小侯爺,今天咱們在這兒只是幌子,犯不著跟道上的人結下深仇吧?”
米蒼穹提醒了那麼一下,方應看這才長吸了一口氣,忽然低聲念:
“喃嘛柯珊曼達怛先怛瑪珈邏奢達索娃達耶千謾……”
然後才平復了語音,也向米蒼穹細聲說:“公公說得對。咱們今天的責任只是能拖就拖,非到生死關頭,不必血流成河。”
米蒼穹知道方小侯爺是以念密宗《不動明王咒》來穩住殺勢與情緒:但他不明白何以今天一向比他年輕卻更沉得住氣的方應看,竟然常有浮躁的體現。
這使米蒼穹很有點錯愕。
他一向認為:方應看年紀雖輕,但卻是有英雄本色、豪傑氣派、梟雄個性。他時而能強悍粗俗,必要時又可謙虛多禮;時而自大狂傲,但適當時又能溫情感性。他既知道激進,又懂得妥協。時機一至,即刻不擇手段攫取一切;但又深曉退讓忍耐,等待良機。他積極而不光是樂觀,自負卻不自滿,可以掛下臉孔捋袖打架說狠話,也更嫻熟於全身而退,避鋒圓說乃至下臺善後,無一不精,且進退自如,討人喜歡,使人尊重,令人驚懼,惹人迷惑。
這才是真正的當代雄豪,兼且善於經營,“有橋集團”暗中勾結各省縣商賈操縱天下油、米、鹽、布、糖的交易,富可敵國,且又不吝於打點收買,並不致引權貴眼紅染指。
有了錢,便足可與掌有大權擁有重兵的蔡京丞相分庭抗禮。
當然,在還未有充分的實力對埒之前,“有橋集團”依然討好蔡系人馬,任其需索,提供錢貲,成為大家心目中的“財神爺”:有權的人,還是得要有錢才能享盡榮華富貴,誰會把往自己口袋裡塞銀票,往家裡遞銀兩的“財神”趕走?
於是滿朝百官,對方小侯爺都有好感,至於米有橋,是上通天子下通諸侯的一條“橋”,大家知他權重(雖然沒什麼實際的司職)人望高,而且武功據說也十分出神入化,自然人人都討好他,沒什麼人敢得罪他。
米有橋因深感自己一生,乃為宋廷所毀,一早已遭閹割,不能做個“完整的人”,對少年立志光大米家門楣(他幼時貧寒,少負奇志,知雙親含辛茹苦培植他,意想大業鴻圖,能振興米家。米家祖父本是望族,終因苦諫而罹罪,遭先帝貶為貧民,流放邊疆,五十年後方能重入京城;米有橋的父母在京略有名望之時,又因開罪朝中權貴遭殺身之禍。因為米有橋少年英朗,給內監頭領看中,關入蠶室,引入宮中,從此就成了“廢人”),已盡負初衷;他把希望投寄於方應看身上,就因為看出方應看是大將之才,是個未來的大人物,他要用這青年人來獲得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夢。
所以他才支援方應看。
不過,今天方應看的浮躁焦躁,令他頗為意外。
但總算還能自抑。
他一向以為:做大事除了要不拘小節外,還一定要沉得住氣。
他知道今天事無善了,“有橋集團”的主力定必要出手——但只要不到生死關頭,能不直接殺人,不結下深仇,他就沒意思要親自出手,也不許讓敵人的血染紅自己的手。
——殺人不染血,才是真正的一流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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