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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對龍八微笑道:“招待我這位老姊,肯定讓你們辛苦了。”
龍八側著頭、板著臉,撂著一大把的長髯,威武地吭了一聲:“王小石?你還沒死?”
龍八站得遠遠地打量王小石,一副左看、右看、上瞧、下瞧,滿是防衛的樣子。他曾跟王小石會上過,也交過手,當時還差點喪在王小石手裡,所以他一見王小石就心有點飄忽忽的虛。
王小石依然微笑,兩隻眼瞼下蘊漾著兩顆會笑的小卵石子,“龍八?又是你!”
龍八叱然:“放肆!你是什麼東西,老子的名字是你叫的?!”
“去你媽的狗臭屁!”王小石猛然回叱,“你的官兒我還瞧不入眼,少在我面前發雌威!上一次不是為了殺個比你更狗的官,早就不饒了你的命!”
龍八氣得全身打顫:民間一直在傳龍八之所以得蔡京信重,就是因為他能迎合權相斷袖之癖,他最在意這種流言,不知已枉殺了多少人,而今王小石一句“雌威”便當頭砸下,他當然氣歪了鼻子。
多指頭陀卻搶身笑道:“令姊是不好招待,但令尊是委屈辛苦了。”
王小石一聽,知道來人不好與,便拱手道:“還未請教?”話未說完,他的視線已落在對方的手指上。
多指頭陀知瞞不過去了,“我和令師是好友哩。我手只兩隻,指比人少,人們卻管叫我多指頭陀。”
王小石一聽,馬上長揖到地,恭聲道:“家師一直蒙你照顧,晚輩一直仍苦無機會向你拜謝呢!”
多指頭陀一直都在錢財上助天衣居士支撐白鬚園,但他和王小石卻不曾會過面。天衣居士當然曾向王小石提過這個“大好人”。多指頭陀心中暗忖:連天衣居士都不知道我是蔡相爺的心腹,你這小子就更不得而知了——只要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友非敵;只要他這樣想,不加提防,性命就等同交到自己手上。
所以人最怕的不是敵,而是怕所託非人。
——知己相負,暗裡戈矛,要比明刀明槍、殺入敵陣更兇險。
多指頭陀伸手在王小石肩上略略一扶,“世侄不必如此多禮,咱們算是世交了……”
那長袍瘦漢,卻捫著三綹長髯,冷笑道:“世交是你們的事,王小石是失禮在先。”
王小石目光一轉,跟長袍漢對了一眼。
王小石眼神不算很銳利,但長袍漢有一種給老虎盯住了的感覺。
王小石道:“是葉莊主?”
葉博識道:“你私闖入官家重地,私家院宅,該當何罪?”
王小石道:“龍八私自禁錮一個老人和一個弱女子,若論罪衍,不堪並比。”
葉博識一怔道:“他們不是龍八太爺抓來的,也跟我們無關。”
王小石道:“那剛才你又說是私家重地、官家院落?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又來這裡混東南西北哪一門子的吉?”
葉博識為之語塞。
“人是我請回來的。他們犯了法,我們道上的兄弟看不過眼,把他們請回來待王少俠給個交代。”
說話的人又胖又矮,像一粒冬瓜,樣子很可愛,笑起來很狡獪。
他現在就正在笑。
他居然還笑淫淫地、色迷迷地看著王小石,像把王小石看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婦人般的。
王小石偏了偏頭,斜睨了他一眼,“‘天盟’盟主?”
那人也偏了偏首,笑眯眯地道:“正是張某。”
王小石抱拳道:“請教。”
張初放和氣地說:“請說。”
王小石問:“這兒是不是衙門?”
張初放道:“不是。”
王小石:“這裡是不是閣下的府邸?”
張初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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