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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完這樣說,白愁飛自然相信。
他本身就一直防著王小石,他根本也沒打算放過他,甚至是因為聽聞王小石返京,他才加速對蘇夢枕下毒手的。
要是黎井塘說的,白愁飛許或還有置疑:因為黎井塘根本就是一個好大喜功沒擔當、阿諛逢迎愛誇口的人。
屈完就不一樣。
他很率直。
有時甚至還敢於和上級頂撞。
所以一向工於心計的白愁飛反而不會去提防這種人。
因為他是一個聰明人。
他知道真正聰明的人才不會那麼不知好歹、直言無忌的駁斥上司。
這種人,通常都不會說謊。
通常都很值得信任。
只是,世上很多聰明人到頭來仍然受了騙,尤其容易受了老實人(至少是他認為老實的人)的騙。
聰明人最容易犯的錯誤是:
聰明反被聰明誤。
白愁飛在船未駛回“金風細雨樓”之前,在這短短的水路上,一艘快艇已截住大船,一人一竄登上。
看見這個人,白愁飛就打從心裡點了頭。
只要這個人一出現,他就知道原本存在的“問題”已不成問題了。
因為這是個專門解決問題的人。
這也是一個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
這年輕人就叫做梁何。
——他暗地裡訓練了一百零八名精英,這批精英有個名號,叫做“一零八公案”。
這一零八名子弟,由白愁飛直接指揮,要是白愁飛不在的時候,就由另外一正一副兩個人來負責帶領。
這正統領就是梁何。
他一出現,白愁飛知道強助來了——“金風細雨樓”那兒,局面也一定完全給梁何及“一零八公案”子弟穩定了下來。
可是他還是扳起了臉孔。
——對付手下,不能縱容。
——一旦縱容,就沒大沒小了,命令也就不可能徹底執行了。
所以他始終不苟言笑,厲言疾色,而且賞罰森嚴、令出如山。
雖然白愁飛心裡對這些人很放心,也很得意。
這些畢竟是他一手調訓出來的心腹子弟!
不過,他卻決不把得意和放心擺在臉上。
——喜怒不形於色。
天威難測。
他在這些人面前,在開懷大笑暢懷大醉時,突然砍下了斟酒獻舞者的人頭;而在痛罵怒斥那些犯錯有失之時,卻突然加以褒獎擢升,使人完全無法抓得準這喜怒無常的領袖,心裡到底想什麼,以及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在那一百零八名子弟中,他最欣賞梁何。
因為梁何根本不去猜他想什麼。
他只做他該做的。
然後直行。
直言。
——有錯的就直斥其非,有問題便提出來討論,有事則立刻解決。
只有這種人才是能真正能做事並且能做出事情來的人。
所以白愁飛很識重他。
因此他對梁何更嚴厲。
——你要一個人才成材,不逼他退無死所、走投無路的話,那還只不過是個還未使出畢生潛力、來發揮渾身解數的小人物而已。
大人物是要逼出來的。
——有時是大時代,有時是大事情,才逼出大人物來。
梁何一上得了船,畢直走向白愁飛,然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從頭到尾,動作不但完美無瑕,甚至也不予人一絲可趁之隙。
白愁飛只點了點頭。
“‘金風細雨樓’那兒大局可穩下來了?”
“穩。”
“蘇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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