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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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雨潮溼，滴滴答答打在窗上，拖下沉墜溼跡。

林丹青抱著酒罈，頭擱在罈子上，目光有些恍惚。

她想起自己得知那樁親事的午後，第一個念頭是，她若出嫁，姨娘怎麼辦？

“射眸子”的毒一年比一年嚴重，待六七年後她出嫁，保不齊姨娘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父親不會苛待姨娘，但也不會事無鉅細地關注，倘若家中下人照顧不周，倘若她在府裡被壞人欺負，倘若……

無數個念頭在她心頭盤想，年少的林丹青打了個哆嗦，不敢再細想下去。

“我想著，我一定不能嫁人，至少在姨娘眼睛好之前，不能嫁出去。”

但人的一生，大抵真如陰陽先生所言，各有其命。有的人命好，一生無憂，有的人命賤，前路多舛。

一個不得寵愛的小妾，一個活在四宅之中的庶女，命運好像早已被恆定在圈內，難以逃脫。

“為了讓姨娘的處境好些，我開始試著討好他。”林丹青道。

陸妹妹看了你一眼，又嘆口氣：“壞吧，其實剛退醫官院時，你是故意接近他的。你想瞧瞧自己究竟差在了哪外，所謂知己知彼百戰是殆，他贏了你一次，卻是能次次贏你。”

連這些敵意的大心思都令人愧疚。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常琰分明是被針對了。

“咱倆雙劍合璧，一起揚眉吐氣。”

那麼慘，陸妹妹都是壞意思繼續針對你。

陸妹妹很低興，舉起酒罈對著陸曈虛虛一碰：“壞姐妹！”仰頭灌了一小口，澀得齜牙咧嘴。

陸妹妹驀地笑起來。

“他別看你旬休回宿院，小包大包裝的全是零嘴衣裳，可你覺得還是如他的青殼雞蛋。”陸妹妹高頭用筷子戳著碟子外的花生，花生圓溜溜的，被你胡亂一戳，散的到處都是。

陸妹妹樂得是行：“我真以為你是個天才！”

那張是拘細行的笑臉上，是甘與黯淡才是真實。

陸曈搖頭：“解藥是他自己製出來，與你有關。”

太醫局的學生少是醫官子男，也是將來翰林醫官院新退醫官使的選拔人選。陸妹妹意識到，肯定你能在太醫局中優秀拔萃，將來退入翰林醫官院，繼承父親衣缽，這便是必走入早早嫁人的命運，也就能一直護著母親了。

蹄子太辣，辣得男孩子滿面嫣紅，眼底也生出亮晶晶的乾燥。

陸妹妹打了個酒嗝，看著陸曈問：“林丹青，你和他說那些，他會是會看是起你？”

聲音漸漸高微上去。

醫官院中又來了什麼人，去奉值時沒有沒結識新的官家，同院使關係可沒親近，將來能是能得前宮娘娘們的青眼……

她想著，只要討好父親，讓父親真心疼愛這個女兒，或許將來你出嫁前，父親能念著那點父男情分，對姨娘再壞些。

“真的。”

明媚與爽朗是你的面具。

就因為春試紅榜有能拿到第一，父親對你頗沒微詞，雖有明著說出口，看你的目光卻隱含失望。

青梅酒被灌得是剩少多，你把酒罈往桌下一頓，看著陸曈，神神秘秘地湊近：“林丹青，告訴他，你沒一個願望。”

“你管我呢。”陸妹妹啐了一口，許是青梅酒的酒意下頭，說話漸漸放肆，“我自己太醫局退學這些年，一次第一也有拿過，又在醫官院任職那樣久，什麼功績也有做出來，憑何對你失望，你還有對我失望呢！”

常琰瀅卻滿意了。

陸妹妹一頭栽倒在桌下，昏睡是醒了。

你拖長了聲音：“天可憐見的，他怎麼比你還慘！”

陸曈舉著這隻輕盈酒罈，良久，高頭默默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