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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涼笑了笑,對顧清之問道:“誰先?”
顧清之道:“謝兄先請。”
孫滿滿嘟起嘴,雖然她沒怎麼學過圍棋,但是讓先手她還是懂的,通常都是比較強的一方會讓另一方,哼,這是看不起阿涼嘛。
謝涼倒是並不在意,他修長的指尖夾起一顆黑色棋子,落在了白玉盤上。
下棋是一件很考驗耐性的事,謝涼和顧清之一直泰然自若,孫滿滿和趙培看了沒一會兒,便覺著無聊了。兩人乾脆坐到賞竹亭邊,一邊喝酒一邊賞竹。
顧清之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手裡的白子游移不定。正如趙培所說,他從小到大下過的棋無數,從未輸過一次,當然這也不能說他的棋藝就天下無敵,他一直自謙的表示,他只是沒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不巧,今日終於讓他遇到一個。
他的腦中已經想過了很多種走法,可是不管走哪一種,都像是已被謝涼料中,落入了他的網中。而謝涼的步數,他卻看不透。
他盯著棋局看了一陣,最後將手裡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中:“是我輸了。”
此話一出,趙培和孫滿滿都有些驚訝,謝涼抬頭看著對面的顧清之,對他道:“顧兄這一局還未走完。”
顧清之笑笑道:“我能想出的走法,你也早已想到,並且都有了應對之策,我無論走哪裡,結局都是一樣的。”
孫滿滿看了看桌上的殘局,雖然也不是很懂,但謝涼贏了,她可高興壞了:“阿涼贏了,好棒!誰說顧先生就沒有輸過呀。”
顧清之朝謝涼拱了拱手,笑道:“慚愧慚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從未覺得我是無敵的。”
謝涼也自謙地道:“哪裡,是顧兄手下留情了。”
趙培還是第一次看到顧清之輸棋,稀奇得不得了,兩人從竹林返回房間後,他還在唸叨此事。顧清之坐在桌前,像那日在茶樓時那般,仔細地倒著茶:“謝涼這個人,遠沒有外表這麼簡單,他心思縝密,城府極深,實乃可怕之人。”
趙培靠在窗前看著他,笑了一聲:“我才發現清之也是這般小氣之人,不過是輸給他一局棋,不至於在背後這樣說他壞話吧?”
謝涼十六歲便成名,為武林除過的害不計其數,江湖上人人稱道他是行俠仗義的大俠,趙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可怕形容他。
顧清之看著他,眼神格外認真:“一把剛開鋒的寶刀,一看便危險無比,你見了自會避其鋒芒,但謝涼,則像是一把蒙了灰塵的刀,看上去好似安全無害,但在那層灰塵之下,他的刀刃鋒利如初。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趙培皺著眉頭,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說謝涼其實是壞的?”
顧清之因他這個形容笑出了聲:“人並不能簡單地用好和壞來區分,人性是很複雜的。我只是說他很可怕,沒說他就是壞的。”
趙培更不懂了,那他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到底想說明什麼?果然還是因為輸給謝涼心裡不服氣吧?話說回來,只不過和謝涼下了一盤棋,他就看出了這麼多東西,讀書人果然還是想太多了吧。
許是白天喝了一點酒,趙培晚上睡得也比平時早。今夜的月亮和昨晚一樣暗淡,彷彿又是一個做壞事的好日子。
入夜後沒多久,三個黑衣人就憑空出現,急速朝前面一個院子掠去。忽然間,又有兩個人影竄上房頂,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是謝涼和林宇塵。
謝涼看著面前的三個黑衣人,揚唇笑了笑:“三位這麼著急,是要去哪裡?”
三個人被迫停下,戒備地看著他們。
林宇塵手裡的劍一揚,對他們三人道:“大膽狂徒,昨日夜闖我清秀派,今日還敢再來,以為我們還會毫無防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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