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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而孤獨。
我有些後悔來這裡。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我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現在,我連自己究竟從何而來都不太確定了。
腦海中反反覆覆地浮現起許多事。從我記事以來,與父母的一切,與祖父的一切。有好些細節,我從前從不多想,而現在,它們不再無足輕重。
比如,我記不清我父母的姓名。我只記得他們之間一向以夫妻相稱,而衣冠冢上刻著的名字,都是祖父後來告訴我的。
再比如,無論田莊裡的佃戶,還是老家的鄉人,他們雖然見過我的祖母,卻無人見過我的父母。就連雲氏的族人,比如我那倒黴的族叔,他們也只是聽過我父親的名字,沒有見過他。按祖父的說法,我父親是在蜀中避亂的時候出生的,返回淮南之後,一直在壽春。鄉人們大多一輩子都守在鄉里,鍾離縣城都難得去一趟,遑論壽春。而祖父性情清冷,慣於獨來獨往,就算是家裡的宗祠,也常年託與族人或佃戶打理;就算是我族叔那樣的親戚,他也一向不熱絡,來往寥寥無幾。
故而,我一向覺這些人沒見過我的父親,並不算奇怪。
可是現在……
我走了一段,望望雲裡半遮半掩的月光,只覺猶如剛剛做了一場夢。
原來,我想著事情問完了,便尋個無人的去處睡上一宿,第二日再回海鹽去。但是現在,我不知所措。
我並不怨恨祖父。他救了我,並且一直待我很好。就算一直瞞著我的身世,我也知道不過是為了讓我過得輕鬆一些。
就算知道了那些又如何,你仍然是你。心裡一個聲音反覆道。
——為人母者,是否親生總有知覺。侍中直到彌留之際才對她說了實話……
莫名的,我一直在回想這句話。
記憶裡,我父母的那些音容笑貌倏而變得虛幻,想起他們的時候,我卻忍不住去想另一個人。我從沒見過她,她也從沒見過我,但我身上一直戴著她給我的玉珠……
虛實真假,如夢境交錯,讓我感到茫然而彷徨。
忽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些許腳步聲,忙躲到附近巷子裡。
那是一隊夜巡的軍士,許是睏倦得很,走得稀稀拉拉的。經過不遠處的時候,我聽到他們有人在抱怨,說皇帝何時班師回朝,他在這裡上上下下都緊張得很,連偷懶都不行。
“莫說聖上,就說那桓都督,難道他在你就好偷懶?做夢吧。”一人道。
“也是。”那人道,“說來也奇怪,桓都督不是個高門子弟麼,聽說還頗有美名,我先前還以為必是個比閨秀還嬌氣的,不想這每日看著奔奔**,比那碼頭的民夫還忙。連夜裡也到處走,將官們都不敢去喝酒……”
眾人說著話,漸漸走遠了。我從藏身處的巷子裡走出來,看著他們的身影,片刻,轉頭朝城中的遠處望去。
都督府有一座三層的閣樓,在這邊抬眼就能看見。夜空下,那閣樓屋頂映著月光,清淡而柔和。
我推開後窗,潛入公子房中的時候,裡面沒有燈火。
“誰?”我的腳才落地,忽而聽到床榻上傳來公子低而警覺的聲音,伴著拔刀出鞘。
我說:“我。”
說罷,我將蒙著口鼻的布拉下。
未幾,燈臺被點亮。公子穿著寢衣,站在榻前,驚訝地看著我。
“霓生?”他走過來,將我打量,似有些不敢相信,“你怎……”
“我想你了。”我不待他說話,上前抱著他,把頭埋進他的懷裡。
公子似啼笑皆非,片刻,也抱著我。
“你想我,便自己偷跑了回來,嗯?”他低低道,“那些護衛呢?”
“被我甩在了後面。”我說著,忽而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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