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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攻破。遑論鄴城乃在司州之內,附近州郡得了信,半日之內即可趕來救援,若不可一擊得手,稍微遲滯便會陷入前後夾擊之境。且你方才說那細作十日前才潛入,可見此計仍在草創之期,黃遨就算派細作來打探,亦不過是要蒐羅訊息,以試探可行之處。黃遨雖是個賊寇,但看他過往各場戰事,皆以穩妥為上,若時機未至,他不會輕易為之。”
我說:“故而,我等須得將誘餌做得再香些,讓他放棄穩妥,大膽過來。”
公子露出訝色:“何意?”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卻看向那地圖。
“以公子之見,黃遨現在何處?”
公子道:“聖上圍剿黃遨以來,眾人皆以為黃遨藏匿在深山野林之中,多方搜尋,久而無果。今日你離開之後,我思索良久,黃遨曾為水軍都督,熟識水戰,那麼大陸澤確也是個可藏匿之處。其方圓百餘里,橫跨二郡,可以舟船行駛其間。但開戰以來,此地亦兩次三番搜尋,皆一無所獲。”
我說:“大陸澤有九水灌入,深處為湖,淺處則葦草如海,亦有山島屹立其間。冀州寬廣,聖上雖親征,所謂搜尋,亦不過是交由各州縣出力,若是懈怠些,發覺不得亦在常理。”
公子看著我,有些興奮:“霓生,你也覺得黃遨就在大陸澤中?”
我頷首:“但黃遨既然藏匿其中許久,澤中的各處地勢水情,他必是已經瞭若指掌,若貿然攻打,只怕不能討好。故而以我之見,最輕省之法,乃是將其引出。”
公子沒有說話,只將眼睛盯著地圖。
我知道他已經動了心思,因為越是下決心之時,他的神色往往越是平靜。大約只有我這樣曾與他日夜相對的人,才能察覺出那清冷的俊美的面容不過是假象。
恰似當年,他也這般看似冷靜,抬起頭的時候,卻篤定地告訴我,他要去河西從軍……
“然還有一事,我等須得考慮。”少頃,公子道。
“何事?”我問。
“聖上親征,乃是為了親自將黃遨剿滅。黃遨不可敗在我的手上。”公子無奈道。
我瞭然。
此番皇帝親征,與其說是為了討伐逆賊,不如說是為了緩和朝中矛盾,樹威立信。如今他到冀州月餘,一無所獲,已經是面上掛不住;若最終拿住或殺死黃遨的人是後方公子,那麼皇帝那邊就會變得甚是尷尬。當然,公子是皇帝的臣子,公子打的勝仗,自然也是皇帝的。但聰明點的人都會知道,這助長的只是公子或者桓氏的名望。皇帝就算與公子自幼長大,對桓府比對宮裡還熟悉,但對於一個皇帝而言,被臣子襯得像個無能之輩,誰的心裡也不會高興。故而公子須得防備做了好事還被猜忌。
心中有些欷歔,又有些欣慰。
若放在從前,公子大約會義無反顧地說,他只做對的事,並且看不上這些世故圓滑的想法。他不再像從前那樣熱血衝動,胸懷中不但有了謀,還有了略。
“我說得不對?”見我看著他,公子問道。
“對。”我笑了笑,“此事不難,公子只須讓聖上及時趕到戰場,此事便有了著落。”
公子看著我:“你有何策?”
我不答反問:“我記得當年聖上做城陽王時,甚敬鬼神,先帝還曾讓他去主持祭祀儀仗。”
公子一愣:“正是。”
我笑了笑:“聖上出來親征,可帶上了什麼會算命作讖的高人?”
公子:“……”
如我所料,主簿崔容和司馬楊歆追了一路,並未見到被劫漕船的影子。夜裡二人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
公子並無慍色,讓二人去用膳,稍加休息,重又聚集幕僚到堂上議事。
說話的時候,公子神色凝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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