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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查了查,得知蘇家兒子去了校長家中過年,便作罷,放下東西走了。
年後初二的那天,葉賢齊巡邏,路過四方會總舵的地盤,進去給老爺子拜年,謝禮,陳英義父問了句蘇家兒子,才知道原來他為了照顧賀漢渚的傷,年是在京師裡和他一起過的,現在人還沒回來,便在發給鄭龍王的這封信裡提了一句,本是好意叫鄭龍王放心,但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
以鄭這樣的老江湖,事關放在心裡的人,能猜到點什麼,也不是難事,果然,剛才不過略微施壓,這個賀家的孫子,自己便就承認了。
鄭龍王一掃先前的疲態,身體挺得筆直,雙目如電,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這個年輕人。
“我不通官場,但想來官場之兇險,不遜江湖,乃至更甚江湖。至少,江湖還是個講規矩的地方。賀司令,你不是甘於平庸之輩,何況你還身負血仇,深陷其中,你不進,便沒有退路,箇中難處,你應該比我這個門外之人更是清楚,我不多說了。我也非常欣賞你,但是,恕我直言――”
“賀司令,你和她,不是同道中人。”
最後,鄭龍王緩緩地說道,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宛如重錘,直擊賀漢渚的耳鼓。
他忽然覺得鄭龍王口裡說出的這話很是耳熟,自己彷彿從前在哪裡聽說過。
很快他想了起來。
是的,他確實聽過,不止聽過,並且,這話,也曾經從自己的口裡說出來過。
只不過那時候,是他教訓王庭芝的話。
他只覺自己的心臟一陣狂跳,冷汗頓時涔涔而出,咽喉如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掐住了,胸中一陣氣悶,彷彿透不過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夜潮漸漲,推著江心的一股湍流,無聲無息地湧向船體,篷船再次被衝得左右晃動,頭頂的馬燈也隨之劇烈搖盪,燈柄和掛耳之間的關節生著斑斑的鐵鏽,隨著燈體的晃動,發出咔噠咔噠的刺耳之聲。
賀漢渚依然那樣坐著,身影投在其後的艙門上,隨了船體,也在左右地晃。
江流湧了過去,船體漸漸恢復了平穩,刺耳的咔噠咔噠的聲音,也終於在耳邊消失了。
鄭龍王方才那逼人的目光也消去了。
他望著依然沉默著的賀漢渚,神情漸漸變得蕭瑟了起來。
“賀司令,我老了,這個世代,也早不是我從前的世代了。義王窖藏埋我手中無用,我知這些年,陸續也暗中有人一直在刺探我的下落,倘若有朝一日,不慎落入奸人手裡,便是助紂為虐。”
“不多,但也不算是小錢,我估算了下,以今日之價,足以支撐十萬人兩三年的軍餉。我願助你,全部獻出!”
賀漢渚的心咚地一跳,猛地抬頭,站了起來。
鄭龍王擺了擺手。
“借了這個機會,我再多說一句。陸宏達當年設計陷害令祖,固然是你賀家滅門之首惡,但據我所知,最初的起因,卻是有人私下匿名以所謂當年夾門關知情人的身份向他告密,稱令祖與我父面談之時私下立約,得了窖藏之秘,所以事後,才極力堅持放走了那幾百人。”
“你祖父的信守諾約,落在無恥之輩的眼裡,便成了別有用心,另有所圖。就是因了這個似是而非的告密,才有了陸宏達隨後的羅織罪名和陷害。這些年,我常想,我父當年對你祖父提及窖藏一事,極是私密,外人怎會得知。告密者,或許便是你祖父身邊的人。至於是私懷怨恨意圖報復,或者,小人不知君子之義,以己度人,認定你祖父是因窖藏之利才堅持放人,貪念驅使之下,做出惡事,我不敢肯定。”
“話不多說,我言盡於此。賀司令你是個人物,今夜能夠和你會面於此,暢所欲言,鄭某榮幸之至。”
鄭龍王話鋒一轉,忽然掀了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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