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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破敗身子,腆顏至此啊!”將青年續上的茶湯一飲而盡,又言道。
“兄長哪裡是閒雲野鶴的性子,分明是大鵬雲踞九霄,金烏明耀三界。我跟著此人行蹤之隱秘瞞得過天下人,可還是躲不過你的法眼。若是兄長不欲見我,恐怕我是尋遍三山五嶽也是尋你不著,又怎麼能在這神仙窩裡相逢?”
看著對面的茶主人默默不語,只是慢品杯中香茗,繼續說道。
“明逸兄安排在這裡與我重逢,不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是擔心我是為人所迫而來,”他指了指那道人,“但請兄長安心,我與此位也是舊相識,而且若非等閒事,我也不會如此莽撞的隨他而來。你我兄弟二十年緣分都在這千里山川家園。兄長三退朝堂,隱遁於此邊地數載,而我年近半百,苟且中山也用了半生歲月,是為了甚麼?若是在這有生之年,若能逞心振作一回,再與君一場大醉,九死亦無憾了!”
“未曾想這麼多年,你還能將這輕狂任俠的性子貫徹始終,也難怪我猶疑你是為人脅迫,才會如此匆忙現身。二十年風雲激盪,你我垂垂老矣,你說我是大鵬展翅,我看你才是那個當年仗尺劍遊走生死的虎膽少年!”
話到此處,幾個人都消去了慵懶萎靡神色。
茶主人姓宗名放,字明逸。乃是大肇知名的隱士,所謂隱士當以相忘於江湖為上乘,以牽連塵務為下流,然而此人又當得起天下聞名、聲達四海幾個字,乃是大肇國師扶搖子之徒,先帝宣宗駕前近臣,兩退兩召為帝王信重,但最終還是辭去君王天下事,歸去輕身入田園,隱遁於大肇東北邊地云溪間。
而對面的大晟名士姓柳名晏,字輔平,乃是大晟雄踞一方的世家大族。中山柳氏盤踞四代,而此地乃是晟朝與肇朝毗鄰之地,其間且雜居北方遠遷而來的蠻夷。而此人繼任族長領中山郡守以來,竟能俯下身子與諸蠻交好,約為兄弟,和睦相處,往來親密,護佑地方平安,即便是北方崛起東丹這等強胡大國,也能應對得當,多年來不曾縱容東丹片馬南渡大河。若他是尸位素餐之人,天下皆朽木矣。
只是這廊下道人,宗放是第一次見,確切的是第一次面對面親眼見到。若非是柳晏攜他而來,此人是敵是友也難說得很。
方才的慵懶萎靡不過是幾人的養精蓄銳。宗放雖然是隱居之人,但是對於此二人來訪目的,也算的上心知肚明,於是宗放將茶盞置於案上,目光落在廊下道人身上。
“先生能做到煞氣與清氣交融,陰鬱攪合淨肅,冷厲糅合淡薄,當真是不露鋒芒的高人。落在尋常人眼裡,誰敢說閣下不是道德真人,清修雅士?”
宗放說到此處,換了坐姿,將盤坐化為左腿前屈,右腿斜橫,繼續說道。
“只是君之兵刃,雖青鋒古拙卻是殺人的利器,但在我看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君有坦誠之意,又何必暗伏兇念!”
那侍茶的青年此刻也是垂手跽坐,目光炯炯,緊緊盯著那道人。
那道人目不轉瞳,而是攤著手由著那青年從他左袖中拆拿物件。那青年將此物取出,隨手一揚,只見寒光閃動,一枚長四寸、寬二分的峨眉刺其力度近乎強弩發出,從道人雷巾之上,擦著廊簷斜斜破空而去。
“何至於此!”柳晏顏色激動,頓首道“大郎不可,兄長是我唐突了。”
轉瞬又對那道人不由得火冒三丈。
”你這小伎倆簡直是班門弄斧,何必橫生波折,在先生面前造次!“
那道人面色沉靜還帶著幾分笑意,絲毫無尷尬或惱羞之意,而宗放也是揚手讓那青年避去一旁,重新盤腿安坐。
道人也長舒一口氣,“我平素裡戰戰兢兢習慣了,不得不如此。尤其是方才令郎三道茶,試探了我三次空門,我也是小心應對,不敢稍有怠慢!云溪公,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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