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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質是斷不願讓宗放過海的,只要宗放上了船,至於在何處下船,就不是他所能控制了。然而,帥司行文在前,照著規矩,他無權攔著工侍高官,即便涉及關礙,也只得報上官處置。

“為何從這裡過海?”

“若不是新市港戒嚴,我何須到此?”

“你如何知道宗先生在此?”

“怎麼,你以為我這三眼靈耀的名頭只在海上有用?宗大先生門生弟子眾多,你就沒想到找人問問?”

柳文質眼裡都快冒出火了,我若能問明白,難道還會滿世界的轉悠?

“宗大先生的弟子蒲介文兄弟便是在這左近居住,我便是拜託蒲官人為我引路。蘆官人不就是客居新市嗎?他不就是今日午時才來與我等匯合來迎宗大先生?你若不亂跑,不就能一起到此了?”

柳文質這眼中火都快化成口中血了。敢情,還是我亂跑誤事了?

“即是帥司相邀可有信函?”

再與此潑才說話,只怕非動手不可。柳文質不欲過多糾纏,索性撕開顏面,這撕開的不是他倆的顏面。按著大肇的官場規矩,如此當面討要書信對質,那便是打了帥司的臉面,日後斷無都巡檢司的好日子過,雖然帥司並不直接掌握地方官員升遷,但是本路官員遷轉可是須路司府監行薦卷的。

即便是太后的侄子,也是拼上了自己的前程。

這柳文質乃是一片公心,宗放又何必因此而作難於他!與人為善,相忍為國,這是宗放無論做人還是為官始終秉持的原則。

因此當雕雲拿出文書準備遞給柳文質時,宗放出手予以阻止。

只要柳文質此時接了過去,即便是太后親侄兒,也必為大肇官場所不容。一介武官,竟然質疑帥司書函之權威,那便是質疑帥司,質疑帥臣,乃至是否認兩府的權威。

“不必如此。柳承製也是職責所在,蛇指使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書函當然是真的,以宗氏的實力與手段,拿到一封請他帥司議事的信函,乃是信手拈來之事。因此諸人皆不解宗放舉動,只需柳文質開啟來,雕雲必定發難,那時便是誰也無法阻攔宗放過海之事。

為何橫生波瀾?

“莫叫諸位因宗某難堪,這樣罷,我從海路與蛇指使往新市港如何?蛇指使畢竟有著上命,莫讓他在中間坐蠟。待與新市都監一敘,我等再啟航往大明府便是了!”

縱然是宗放饒過了他,這柳文質依舊是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之人。

“如此,可否讓在下也同船與先生一起前往新市?新市知監對於先生處境尤為掛念,離別時再三囑咐讓我等接應先生周全,且因事涉邊務,尤為盼望與先生面議。如今新市港至雄安城內外道路封鎖,若是先生前往,或能儘快放開戒嚴,恢復民生,解方面之惑,度萬民之噩。且從新市港再往大明府雖有波折,也是順途,我隨行前往,與新市知監當面,絕不會耽擱先生行程!”

此話一出,莫說是雕雲,即便是虢玩等人也都大為不滿,你這廝按理也是出身尊貴,怎麼跟個市井潑皮一般賴了上來,怎麼你還怕宗大先生爽約跑了不成?

雕雲已經是烏雲罩頂,若非是宗放面前,按他性子,必將發作起來。饒是如此,也唬得那兵馬都監汗如雨下,暗自叫苦,心裡也埋怨這柳某人實在是不當人子,非要惹出事端才好麼?在這高州地界得罪宗家人,真以為你是太后侄兒,就能高枕無憂了?

“如此甚好,本是同路人,何必分舟路。只是不知蛇指使的巡船可容得下柳承製的部下?海路上還請與蛇指使商量著來,老夫也不過是個搭船之人。”

“只我一人同船,我那些兒郎待放了門禁,從陸路回去。”

柳文質倒也光棍。

有宗放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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