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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觀望。此時又有箭將後隊一人重重射落馬下。還不待眾人有所動作,箭雨已經淋漓而下,先左右、再前後。須臾間,除了被箭雨驅趕在一起,藉著人馬屍首擋住一劫的百十倖存者,其餘的皆伏屍於泥濘之中。

馬的悲鳴、人的垂死掙扎,沒多久就被隆隆馬蹄聲遮蔽,不同於方才這些人凌亂的節奏,這廂傳來的是張弛有度的雷霆重鼓,一聲聲都敲擊在此時還有氣息的每個人心絃上。然而等這片雷雲捲過,這些心絃已被全數斬斷!

無論是絕望的拼死一搏,還是扭頭向後盲目逃竄,哪怕僥倖的還能騎著殘存馬匹意圖奔走,此刻皆在洪流激盪下的土崩瓦解,化作泥濘。

二百四十二騎突擊,槍旗陣陣,刀鋒烈烈。浴血之後,站立的還是二百四十二騎,輕傷者也不過三四人而已。殘兵敵重甲,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將士們意興闌珊地斬去地上每個人的頭顱,然後將他們隨身細軟盡數搜出,交至各都將虞侯之處,至於屍身則將於道旁掘坑掩埋。這些將虞侯是現在最興高采烈之人,未曾想這些江湖人士隨身財物頗多,此行竟是有大收穫,本為殺雞用牛刀而憤憤不已的情緒早就拋去九霄雲外!

“大郎,且歇息著,大帥正過來路上!”兵馬副使雖然早就從宗端的兩個公子那裡聽聞宗家大郎名聲,卻未曾想這如玉的人樣子一般人物,竟是員殺伐果決的虎將,他巡視戰場,看到地上十數人馬都插著宗渥的鵰翎,也親眼看到宗渥快馬突擊不斷用鳳嘴斧劈開一個個面前之敵,尤其是一個胖大遊方行者揮舞鐵杖而來,也被他輕易的用鳳嘴斧斬去了他那碩大的髡髮頭顱。宗家男兒,絕非等閒!

他是個純粹武人,對於弓馬嫻熟之人尤為親近,連忙將自己的吃食和酒水遞給宗渥。宗渥也不推辭,濁酒入喉,反而讓他從血腥的興奮中冷靜下來,眼看著五十餘名騎士向小洲方向而去,他才牽著馬離開戰場,盤腿而坐,人也逐漸放鬆下來。

這等做派分明是沙場老卒的模樣,所謂家學淵源,無論文武,皆是出類拔萃的捷徑。本來對這玉人不甚親近計程車卒,此刻也主動替宗渥收攏還可堪用的鵰翎箭,這份殷勤乃是行伍夥伴間的熱情。

宗放並不知道自己的長子剛剛完成了人生第一次臨陣。不過按照預案,此時自己的兄弟和兒子應該已經除去了潛伏於草莽中的蛇鼠。無論是兄弟還是兒子,對付這樣的蟊賊,都不足以讓宗放擔心,他此刻擔心的是那從未謀面的蝮蛇不知何時何地會咬向自己,為此他已經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準備,然而福禍相倚、陰陽難料,世上從無完全事,最大的變數往往就存在於自以為是的周全裡。

“輔平兄、虢先生,此刻夜未央也,正是陰陽相交之時,正所謂陰之極則陽生,正是吐納純陰之氣的好時候,我等身處山谷之中,上有句芒神流轉,下有地母精聚凝,豈能錯過,不如縱馬行氣如何?”宗放從兒子手裡接過風燈遞與柳晏,一馬當前馳騁而去,虢玩、柳晏,兩人會意,於是快馬加鞭,緊緊跟上。三郎則來到隊首,與瞻雲壓住一行人速度。

三人縱馬前行數里,放緩了速度,徐徐前行,胯下駿馬也不時舔舐灌木矮樹的枝葉露水,補充體力。

鉤月西沉,除了風燈映亮了周遭三尺有餘之地,其餘似乎皆隱入了虛空。隨著呼吸深邃舒緩,眼眸光芒凝聚,才慢慢聽到鳴蟲甦醒、飛鳥離巢,才看到點點熒光,感覺到晨露零落,所謂天人感應正是從細微處感觸而漸覺天地之妙。

“大哉乾元,永珍資始,三十三年前予隨先師第一次入崑崙山終南豹林谷修行;二十九年前,父喪,予攜母再入豹林谷東明峰隱居;二十五年前,母喪,予孑然一身登東明峰建雲廬,日觀雲、夜賞風,飢食芋,渴飲泉,唯有到了秋日,收穫的高粱可自釀濁酒帶來片刻歡愉!世人皆以我修煉辟穀術從而得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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