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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而不死是為賊,這話便是說這等活到這個歲數,還敢在外面折騰的,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所謂聰明並非鴻儒智囊不可,知進退,明深淺,不輕看任何人,不輕視任何事,明哲保身便是大智慧。
這老倌兒眼裡若是把三個少年真當黃口小兒,便是扯天扯地也無所謂,可一旦他把眼前人視作成年人,說起話來便要斟酌了。
“拿著吧,我可以不給,你卻不能不要。”
這話斬釘截鐵,老倌兒沒了退路,到這時候才有些後悔,難怪元三兒這般仔細交待,這三個少年郎還真不是沒事兒找樂子來了。
既來之則安之,老倌兒只怕現在再後悔,明個兒這把老骨頭在哪還真說不定了。
莫說他後悔,三郎也後悔,還是城府淺,問了一句話把這老兒嚇住了。看來自己火候還差得遠呢。
“老爺子,說多少怎麼說,反正也是我們三個聽著,咱們也不是丹陽府的人,也不能就在這一個地方待著,等我們再轉回來這裡,指不定該你徒弟帶著我們走一圈了。”
三娘冷不丁說了一句。
蒿老實聽了這話,才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塞到袖子裡,瞻前顧後是把自己太當回事兒了。咱們算個什麼東西?便是天塌地陷,螻蟻也不見得不能活。
“咱這後面的話,可是有些不恭維,若是髒了幾位耳音,幾位可不能難為我。”
邊走邊說,前面便是城牆,又是一個十字街口,幾個人向西北轉了過去,如此便是迎著日頭了,幸好兩邊有些行道樹,斑斑駁駁的遮掩著驕陽,還有些許微風拂過,到少了些悶熱之感。
“其實哪有什麼邪祟,乃是這紫虛觀不得已罷了,”
幾個人只管在綠蔭處走,儘量避開日頭。
“那老道置辦了山下道場沒幾年便閉關了,後來我師父身子也不中用了,熬了些時日便走了,前後腳便聽說那老道也登仙了,然後便是他的師弟來接管主持。”
這老倌兒再說起話來,認真了許多。
“說是他的師弟,其實年齡與我差不多,這人接任以來,丹陽城便發生許多變故。”
“具體說說日子,要不咱們聽得有些接不住。”
“這是老兒我說順口了,大約慶康年間,那時候士學士便調回了朝廷,當時咱也在萬民傘上具了名,在城南長亭,咱們丹陽府上萬老少來送士學士,士學士的車駕還經停紫霄觀,那裡還有士學士的題壁哩,哪怕是日後,咱們也把這裡護住了,沒讓外人糟蹋了。”
雖然已經過去七八年了,這老兒提起士學士依舊深情款款,眼神似乎穿透了時光,又回到了那個時刻。三人雖然與士學士素未謀面,可是士學士的盛名早已享譽天下,只是未想到,這麼一個市儈的牙人此時此刻提起士學士也是飽含深情厚誼,無絲毫作偽,實在是讓人唏噓,如此人物,竟不能為朝廷所用,非士學士之不幸,乃是大肇之大不幸。
尤其是大綦與大晟多次延攬士學士,皆為其所拒,聽父親說,佳士非忠頑於君,實忠誠於家邦也,忠頑一人不過是子孝其父,妻愛其夫而已,忠誠於家國,則懷民濟世,不慕虛名,仁也,尚德無私,惟精惟誠,道矣。
“士學士入朝不久,咱還想著天下人該享福了,哪知道便是那老道說的物極必反一般,莫說大肇,便是咱這丹陽府也是風雨飄搖起來,如今這局面已經是日積月累的了,”
這老倌兒有些話實在是不敢說的太透,
“只說這紫霄觀在福昌縣地界,而山下石礦卻在壽安縣地界,這老道實在有些像那風箱裡的耗子,兩頭受氣。說是兩邊受氣,也有輕重緩急之別。左邊這位其實並不妨礙紫霄觀繼續採礦發財,只是彼此間算得清楚些,這石材只要出了道觀山門,便只能走左邊這位指定的調子,否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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