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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頌扶著營丘栿離開,又呆了一會兒,宗淑這才轉身往別院走,穿過遊廊過了月門,才摺進來,便有人在黑暗中提醒了他。
宗淑不以為怪便跟著此人在黑暗中穿行,又沿著圍廊來到後院牆邊,並不走門戶,而是二人一起縱身翻過牆頭,這麼一提一縱便輕描淡寫過去,甚至落地也未發出響動,二人又翻身上了一處小樓,直至樓頂都是悄無聲息。
趁著殘月才看清與宗淑同行的正是風鳴,而樓頂上等著他們的赫然就是雷厲,雷厲招呼二人就在樓頂上坐下,三人就這麼盤坐在樓頂的青瓦上,卻並未將身下的瓦片壓碎。
雷厲凝神貫氣哪裡還有一絲酒氣,見得宗淑上來,也是直接問道,
“營丘栿此人你以為如何?”
“衡甫固然冷傲,卻狷介而心思高遠,食膏粱而知關心民瘼,只看做事手段算得上有始有終了,我到了他這個年紀只怕尤難望其項背。”
“三郎不必自輕,我觀此人也是個心思深沉,睚眥必報的性子,只是做事這等有進無退的性子,倒與承公如出一轍,若是承公有朝一日秉政,這營丘衡甫必然青雲直上,而三郎只一點不如他,否則成就不在他之下!”
“哦,還請師兄指正!”
“便是你不及他無情!”
“無情?”
“不錯,縹雲峰上,他可是連親弟弟甚至自己都豁得出去的,這等絕情之人,你我誰你為之?”
宗淑沉思之後也是不由得點點頭,但也反駁道,
“若是師尊知道咱們弟兄竟以不能無情而自怨自艾,只怕才是輕饒不了咱們!”
“三郎你若這樣想那便錯了,清鵬亦是如此,咱們修道之人哪個不是走在知情、專情、破情、絕情、忘情之路上?我說營丘栿絕情,並非此人無人倫之愛,無世俗之義,乃是此人年紀輕輕卻因為自視甚高而看破了喜怒哀樂!”
雷厲用手指戳在宗淑心口,
“我說你們做不到絕情,便是喜怒哀樂都在這張顏面上,無論做官還是為人,不論俗塵還是修真,只是這喜怒哀樂為外因而觸動,這便是輸了一招,卻又把喜怒哀樂形於外,那就是招招受制於人,凡人如此形如傀儡,官場如此則死無葬身之地!”
風鳴則氣鼓鼓的怨艾道,
“這便是大師兄瞞著我們許久的原因嗎?”
雷厲不以為然,點了點頭,
“你以為呢,我不明說便是因為你與老六,便是三郎也強似你們一頭地!”
雷厲對風鳴有些不依不饒,
“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想的,就把你放下山來。便是放下來,也該跟在我身邊遊歷個三年五載再說。你倒好,竟走了近路,竟尋師叔去了,要不是三郎處處小心周全,你倒比老六更讓人操心!”
風鳴還要反駁,雷厲三句話就把他說的無言以對,
“便是與老六不期而遇,卻為何輕易坦白行徑,為何不暗自潛伏與老六上下合力?便是因為你們的突然加入,才讓許多人以為老六請來的外援,因此才加大了投入,加多了人手!否則縹雲峰上如何能如此兇險?”
繼續說道,
“已然如此,承公看重你的淳樸與忠厚,親點你做了親衛,你便該謹小慎微守在承公左右,可你倒好,公良吉符幾句話就將你拿捏住了,你是承公的親衛如何能在公良吉符面前做小,如此承公如何倚重你?便是公良吉符是承公的親兒子,你也該分清楚誰是兒子誰是老子!”
最後更是把風鳴說的啞口無言,
“最為過分的是你竟然與那皇城司的女察子眉來眼去,若非是你處處拎不清深淺,三郎何必幾次三番被那女察子折騰的犯了數次忌諱?若是三郎心思縝密,否則非釀成大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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