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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彷彿沉積在腦海的深處,這個時候隨手拾起,就是一道讓人心碎的傷疤。
謝子深越發難過,他竟然忘記了這麼多。
寧初緊緊抿著唇,“你如果沒有什麼要說的,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
嗓音沙啞,謝子深緩緩地開口,“小胖妞,你剛才說,你很自私,也很自負,我也覺著。”
寧初一怔,然後猛然盯緊謝子深的眼睛,“你什麼意思?”
謝子深輕嘆一口氣,抬眼看向周圍已經改變的世界,“雖然,你說你用這個世界騙了我,但是我……”
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情願,被你騙下去。”
暗色深沉的天幕上,閃過一道閃電,隨後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寧初眨了眨眼睛,眼睫上的水珠啪地落下,在眾多的雨滴中沒有一絲存在感。她覺著,自己的心底好像灌了十噸的水,沉重地讓她無法開口。“你是說……”
鬆開扣著寧初胳膊的手,謝子深抬起手,將趴在寧初額頭上的碎髮撥開,他微微俯身,在寧初的臉上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格外的輕柔與小心翼翼。
落在寧初身上與謝子深身上的雨滴,在此刻交匯,最終落在了瑩亮的水中。
寧初的身體彷彿僵硬了一樣,她結結巴巴地說,“謝子深……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我……”
謝子深含笑看著寧初,“我不管你是人還是美人魚,我不管你是妖怪還是人類,我不管你以後會怎麼樣……我只知道,你是那個善良的寧初,我很愛你。”
“很愛很愛你。”
是的,不管你是什麼模樣,不管你是什麼物種,不管你的未來落在何方……
我只是知道,我很愛你。
很愛很愛你。
因為愛你,所以,我願意接受這樣的你。
我也願意接受你的欺騙,接受你給我的扭曲的世界。
因為我知道,如果沒有你,
我寧願,不存在這個世界。
眸子裡漸漸蓄上一層水光,寧初眨了眨眼,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那……”寧初顫聲說,“以後會面對很多麻煩,以後我可能沒有辦法給你生孩子,也可能要面對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還要面對生命危險……”
“沒關係的,都沒有關係的。”謝子深用力地將寧初擁入懷中,“我不知道你以前承受了那麼多,我還還無法理解你。以後,有我在,以後,都有我在。”
她戰戰兢兢地走鋼絲了許多年,不敢過於投入感情,不信任別人,從來只依靠自己。
不敢交往太多朋友,不敢陷入戀情,不敢與“人類”產生交集。
她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異類。
她也會累。
而謝子深出現了,他告訴寧初——“以後,都有我在。”
有沒有一種幸運,就是在她以為負重前行了許久許久,永遠沒有盡頭的時候,有人告訴她說……
你可以不用一個人,我可以替你分擔。
-
d市的凌晨,雨聲漸歇。
因為夜晚的暴雨,渡江上漲了半公分,江面更顯得波濤洶湧。
整座城市陷入到了昏昏的睡眠中,在渡江的景觀帶旁,只靜悄悄地停著一輛車。
車門開啟著,裡面傳來電臺主播的標準嗓音:“下面,讓我們繼續欣賞歌曲,一首《多放縱》送給大家。”
跳躍歡快的節奏,跳動的音符在江水的微光上流淌。
謝子深張開手臂攬著寧初,兩個人偎依在車的後座上,久久沒有言語。
兩個人都已經有些累了。
在剖析了內心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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