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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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改建後，舊的音樂小禮堂便廢棄在學生會三層。午休時，整棟樓空空蕩蕩，禮堂白色簾子被風吹得高高揚起，窗外天空湛藍、雲朵綿軟，枝椏冬櫻爛漫。

胡桃兩條腿交叉背在腰後，小懶貓似的橫躺長桌子上，手託臉，看哥哥演算數學題。時不時拿塊蘇打餅乾喂到他嘴邊，柯暨澄咬了餅乾，維持原有的姿勢，繼續算題。

好無聊啊！片刻，胡桃從桌子上跳下來，跑到他身後化作一灘春水環住男生的肩，“吶吶，哥哥陪我玩吧，你都寫好久了。不累嗎。”

“等下。”柯暨澄嚴肅道。他馬上要參加國家集訓隊，奧數比賽滿分選手將獲得保送清北名額。本不該在學校做題的時間把妹妹叫身邊來的，明知她纏人得緊……

“好嘛，我不煩你。”胡桃放開哥哥，老實坐他身邊認真凝視。還別說，唸書時的柯暨澄天然有種沉著的少年感，斯斯文文，清秀、雋永。

他也不是傳說中的天才，只不過比普通人聰明得多，努力得多，雖不願意承認，但胡桃是很佩服哥哥的，她既不聰明又不努力……難怪一直被叫笨蛋……

想到這兒，胡桃握緊雙拳，也準備用功學習一把，拿過哥哥寫過的卷子，細細研究每一道題。

——啊咧？！

女孩抓了抓耳朵，第一道題就把她難住了。看不懂呢，這也太難了！

柯暨澄揉著痠痛的脖子，抬眸看她滿臉研究天書的表情，“笨蛋，你不用學。”

這是大學生都不一定能接觸到的內容，她能看懂才奇怪。

“不要叫我笨蛋！”

胡桃撅嘴，老不高興地說：“你又不教我，我怎麼會懂？柯暨澄，你從來不教我學習，是不是怕我變得比你聰明！”

“呵。”男生十足被她逗笑了，“對啊，”他捏胡桃的臉，輕挑眉：“親我一下，我再考慮教你。”

“為什麼啊。”胡桃揮開柯暨澄的手，“滋啦滋啦”地酸水往外冒泡兒，質問道：“那你跟別的女生一塊兒搞學習，也是因為她親了你嗎。”

柯暨澄愣了一下。

胡桃盯著他說：“就是你們班的周思虞。我看見你們在圖書館了。”就兩個人，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有鬼！

柯暨澄冷道：“你跟蹤我？”

胡桃暗叫不好，咋就說出來了呢……她可真笨。算了，說了就說了：“對啊！反正我看見了，你是不是……是不是……”

說不出口，她一點不想哥哥承認喜歡別人。

柯暨澄轉筆不說話。周思虞是本校除他之外也會參加集訓的同學。是對手，也是隊友，沒覺得幫助對方學習有什麼問題。

冷靜地問：“你吃醋？”

“我……”胡桃一咬牙：“對。我吃醋了，你不要跟她走太近，我不喜歡。”她就是小器，對柯暨澄懷抱扭曲的佔有慾：“你不準碰她，不準親她，不準跟她說話，我不喜歡，我非常討厭，哥哥，好不好。答應我。”

“哦。”柯暨澄拿出手機撥通周思虞的電話，哼道：“這還不簡單。”

“你要幹嘛？！”

胡桃大驚。不會要當面對峙吧……下一秒鐘就被吞噬了呼吸……

*

手機在響。

周思虞驚訝地看著螢幕上的名字，這是柯暨澄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她……

心臟噗通噗通跳，她摁了接通鍵小聲道：“喂。”

電話那頭，寂靜無聲，只有一絲絲、很淺、很輕的嚶嚀，少女嬌媚，低低地喘息，接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