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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城縣醫院。
某間普通的病房內,傳出了幾聲撕心裂肺的大喊。
“葉子楓,快起來呀,別躺在那裡裝死。”
“葉子楓,你聽不見嗎,是我!“
“你不是說想見我嗎,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啊?”
“葉子楓!”
“爸……爸爸……”
病床上的中年男子眼角眨動,一滴濁淚無聲滑落。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嘗試了幾次,最終也沒有睜開那雙疲倦的眼睛。
床頭生命監測儀的蜂鳴聲響起。
衣著前衛的年輕人緩緩鬆開中年男子的手,無力地蜷縮在病床旁,低聲哽咽起來。
他的旁邊還站著一位五十多歲,由內而外透著知性的中年婦人。
邱淑珍看著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面板焦黃,骨瘦如柴的前夫,神情木訥。
她一側嘴角的肌肉不自覺的抽動,鼻樑上的金絲眼鏡也跟著微微顫動。
“不是再熬個兩三年就正式退休了嗎,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你這個倔老頭……”
她的心情非常複雜,看不出是想哭,還是想笑。
葉秋實的那聲“爸爸”,則是躺在病床上的葉子楓聽到的最後聲音。
他的意識從身體裡剝離,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下來。
不等他享受這片刻的輕鬆,意識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
不多久,那種輕鬆的感覺消失。
一種強烈的窒息感隨之出現,不斷地衝擊著他的意識,刺激的他想要把眼睛睜開。
“呼!”
躺在床上的葉子楓猛然睜開眼,伸手把蓋在頭上的被子掀開,窒息的感覺這才消失。
大口吸了幾口氣,驚魂未定的葉子楓茫然的直起身,環顧四周。
入眼的事物既熟悉又陌生,塵封的記憶被喚醒,口中低語一聲。
“這是哪兒?”
破舊的書桌鋪了一塊玻璃,幾張上下鋪的木床,一些凌亂的雜物和幾件已經收拾好的行李……
還有一副厚厚的眼鏡,此時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子楓,你小子終於醒了,不就失個戀嗎不打緊的。我早就說過,蔣玲跟你不合適,她跟匡……”
聽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嘮叨聲,葉子楓目光轉移,落在了石灰牆上的懸掛日曆上。
1987年7月13日。
多麼令人印象深刻的日子。
一種被情所傷的困頓感和某種莫名的期待感也適時的迎上心頭。
“我不是肝癌轉移進IcU了嗎?”
回想起他期待已久的那聲“爸爸”。
葉子楓用力揉了揉腫的有些像魚泡的眼睛,踉蹌著起身,在“眼鏡”的攙扶下走到日曆前。
再次確認了日期。
葉子楓忍不住在手臂上掐了一把。
“嘶,疼!”
不是在做夢!
“子楓,昨晚跟誰喝的呀這是,你該不會被一頓酒給喝傻了吧?”
“眼鏡”的名字叫龐磊,葉子楓的老大哥!
長得矮矮胖胖,是葉子楓大學四年的室友,年齡比葉子楓大三歲,平日裡比較照顧葉子楓的生活。
看著葉子楓有些異常的舉動,龐磊伸出他胖胖的手掌,在葉子楓眼前晃了晃。
“你可別嚇唬哥,快回回神,都說了多少次,蔣玲是個好女孩,但功利心太強,不適合你,你也不聽呀,……”
看著眼前這位自畢業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面的熱心大哥,葉子楓心中無限唏噓。
龐磊前世發展的不錯,在南方的一所知名的大學裡當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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