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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看著李懷、李銳,還有李彧那樣鬥爭,看著李卿、李思滿門死於“匪患”之手,他漸漸明白,無論皇后收養了哪個皇子,都將被視為絆腳石,欲除之而後快。
若是不能有絕對的謀算,即便做了太后的樣子,真的、也活不久。
而太后已經經歷過一次喪子之痛,大約也不想再爭了。
就那樣放任他們艱難的活著,無權無勢無寵,至少能活著,終將有離開皇宮、開府建衙的一日。
李巖跪下,深深磕了兩個頭:“給母后請安。”
周太后微微一嘆:“起來吧!”默了一瞬,“鬧成這樣,哀家也明白你們來做什麼。那麼皇帝,你自己怎麼想的?”
皇帝並不急著說話,因為他料定了,有人比他著急。
果不其然。
李潮一撩衣袍便進了正殿,敷衍的一禮,揚聲道:“數位太醫證實,皇帝已然沒有再誕育皇嗣的可能,自然得在宗室裡選出太子人選。臣等的兒孫與皇帝的血脈到底遠了,楚王長子乃是嫡出,是皇帝的親侄子,又是文武全才,乃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的話剛落地,殿外便有人應和。
人聲如浪,伴著殿外晃晃的火把光亮撲進殿來。
“恪郡王。”周太后淡淡的口吻裡有不容侵犯的赫赫威嚴,“哀家還是太后,即便新帝即位,哀家也是名正言順的太皇太后。哀家沒有問話,你當懂得尊卑規矩!”
李潮梗著嗓子道:“冊立太子是朝堂之事,太后身為女眷,本無過問的資格!”
周太后身上的暗紅色袍服暈起沉穩光暈,將她穩重的面孔攏得無比雍容,叫人想起佛堂裡煙霧繚繞之後的神佛。
只可頂禮膜拜,不可褻瀆半分。
“先帝爺把嗣天子寶交給哀家保管,哀家就有資格過問,更有資格決定誰是太子!”
李潮冷笑:“笑話!一國儲君,豈容你一介婦人擅定!”
她徐徐一揚唇,嘴角淺淡的笑紋有凌厲的弧度:“你在朝中又是何職務?是進了宗人府還是任了宗正?區區一個旁支郡王,竟也有資格來論主支立儲之事了!”
李潮一揚下顎,倨傲道:“臣是李氏子孫,事關大周國祚綿延,自然有資格管!嗣天子寶乃是國之根本,本也不該是是太后一介女流來掌管,太后,還是快快交出來的好!”
周太后不緊不慢“哦”了一聲:“還沒推了新主子上位,就不把哀家這老婆子不放在眼裡了?有沒有問問你的主子,是否要廢了哀家啊!”
李巖對太后尚保有尊重,也是為新君的名聲考量,自當是要孝養周太后的。
當即面上一沉,低叱道:“恪郡王,不得對太后娘娘無禮!”
李潮被一叱,所有的囂張姿態被噎住,面色漲的通紅。
終究他是主。
可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也沒什麼可怕的,即便新君繼位,孝養也不過表面文章,還能讓這深宮婦人真來治他這個功臣的罪不成。
雖不說話了,卻依然目露兇光地盯著太后。
太后的笑色越發深刻,睇了李潮一眼:“看來是都盤算好了,今日就要在壽安宮好好搜一搜,把嗣天子寶從老婆子這裡搶走啊!”抬手輕輕撫了撫髮鬢,珠翠在燭火下有曳碧冷光,“是不是啊,聞國公,陶閣老。”
被點名的二人淡淡一揖。
聞國公的面頭白髮梳理的一絲不苟,在火把的光亮下有淡淡的微黃之色:“太后言重。不過是嗣天子寶從來都是歷代君王親自掌管,若叫百姓知道,立嗣傳國的玉璽竟不是皇帝陛下親自掌管,怕是要有損皇室的威望、皇帝的威嚴。”
周太后的眸光自殿外一群紅袍白鬚的朝臣面上掠過,最後定在一個被面罩攏住面孔的禁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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