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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無雙判斷,自己少說也猜中了康樂侯想法的六七成。當然,許青賢能經營得楚州這樣一大片局面,為人處世肯定有過人之處,最深處的心思卻不好猜度,就像薛山口中說起來的那頭兇獸,靜靜蟄伏在湖底。
薛山哈哈一笑,自家侯爺能得到別人誇讚,他也覺得臉上很有面子。又順著話頭往下亂七八糟閒聊了一陣,到申時前後,車隊中還活著的其他修士也差不多都恢復過來,終究那天殺刀陣裡主陣的人是薛山,旁人最多是真氣損耗不小,好在都沒有受傷,小半天功夫足夠恢復五六成本事。
“兄弟,今日耽誤了路程,趁著天色還早,咱們再往前走一段?”
少年施施然站起身來,剛要背上鐵箱子,就被穀雨伸手按住了肩膀,立刻就明白了侍女是什麼意思,苦笑道:“薛大哥還得再等片刻,人有三急···”
等他黑著臉從僻靜處回來,薛山才喝令眾人趕起馬車上路,這回倒是輕鬆了不少,再碰上劫道的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些酒水而已,值不了幾個錢的東西。
陳無雙對那湖底的兇獸很有興趣,可不著痕跡地問了薛山幾次,也沒問出來到底那是個什麼,心知看來這漢子確實不知情,也就索性敞開心懷,只聊著花間趣事。薛山也是如此,旁敲側擊過數回穀雨身份,畢竟這女子出手凌厲不容輕視,但少年歲數不大口風卻極緊,半點有用的也沒探出來。
“朔陽城的劉掌櫃也算個人物,早年間也曾拜師修行,只是資質實在有限,勉強踏進二品就放棄了,做些女子生意也不少賺。”薛山換了個思路,又把話題引到劉掌櫃頭上。
“薛大哥這就不在行了,世上最好賺的銀子就是女子和修士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胭脂水粉看起來不起眼,其中利潤卻很是可觀。”陳無雙信口說道。薛山眼珠轉了轉,又道:“陳兄弟家業這般大,還不知道寶號怎麼稱呼?”
陳無雙面不改色道:“家父跟司天監某位大人曾有些淵源,藉著這個關係,多年經營下來把絲綢生意做到了宮裡,現在只供皇家採用,商號倒是不敢說了。等薛大哥有暇去了京城,自然就知道小弟所言不虛。”
這話說的薛山半信半疑,倒被堵住了嘴,涉及天子皇家的事,誰敢多嘴詢問?想來他說的應該也不是胡編亂造,自己懷裡揣著的司天監令牌早用靈識探過,的確貨真價實,這東西天底下也沒人膽大妄為造個假的出來。
“嘿,那好。等到了京城,一定得去那流香江上看看,京城花魁到底功夫如何。”薛山嘿嘿一笑,還是聊女人好,大家誰都別動腦子才快活。
穀雨仍然吊著三丈遠近跟在後面,陳無雙也樂得跟薛山並肩而行,二人不時交換些修煉心得,尤其是說到妙處,勾肩搭背嘿嘿低笑,惹得護衛馬車的修士也放慢了腳步參與進來探討,各自說起自己與女子的交戰經驗來,聽得少年眉飛色舞顧不上插話,直感嘆流香江有流香江的妙處,洞庭湖有洞庭湖的景緻。
穀雨皺著眉輕啐,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也不知道她想到什麼,微黑的臉龐竟然罕見地有些泛紅,好在前面沒人回頭看她,否則青冥劍訣少不了又得大展神威。
七月裡晝長夜短,一行人走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才慢慢黑下來,薛山輕車熟路地沿著官道找到一家驛站,眾人安頓好馬匹和車駕,點了幾樣簡單酒菜草草吃完,各自找了間房休息。
驛站畢竟不是客棧,本來房間就少,車隊裡都是男人倒也好將就,三五個人擠在一間房裡打了地鋪,穀雨只好跟陳無雙分了一間,好在她夜裡很少睡覺,有地方可以盤坐著修煉就好。少年洗了把臉,合衣躺在唯一的一張床上,信馬由韁地想著別的事情。
吳北河說,十年前駐仙山年輕一輩弟子分成兩隊下山遊歷,其中一隊七人盡死於花千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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