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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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灼熱的夏風拂過面頰, 靈魂狀態已不會有感知的我在聽到女王毫無起伏的聲音時，還是覺得骨子裡陣陣發寒。

我忍不住吼道：“你為什麼要拋棄崽崽？”

這大概是我最意難平的事，崽崽比我還慘，到死都沒有得到一點父母之愛。

黑嫵的腳步一頓，她的脊背挺得筆直，視線落到我身上時，神情裡帶著一抹哀傷：“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

我自認為自己的脾氣還算好，可是一聽這話我便炸了, 嘲諷地反問：“既然是這樣，那你又何必用‘回溯’再來一次？是貪念死亡過程的快感麼？我從未見過你這麼噁心的孃親！”

這大抵是我短暫單純的一生裡說出的最刻薄的話，即便妖獸對幼崽的愛護比不上人類那樣無微不至, 但是都是有了思想感情的高等生物，別的妖獸也沒有像女王這樣狠心。

或許是我的憤怒觸動了女王, 她慘然一笑：“是不是他也一直這樣唾罵我？”

她口中的那個他, 顯然是崽崽。

我想了想, 實話實說道：“不，崽崽從未罵過你們。他大概把自己當成了野外繁衍生長的幽冥花，天生地養，無父無母。”

世間最殘忍的報復，不是耿耿於懷揪著不放，而是徹底放棄徹底遺忘。

最起碼我覺得，黑嫵在聽到我對崽崽描述對她的感情後，一直還算淡定的她抱著我花株的雙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良久，我才聽到了她帶著嘶啞悲痛的聲音。

“你們大抵是沒有體驗過那種絕望，知道周圍的人包括自己的死期，每過一天都會離死亡更近一步。”

“我成年前的那一晚發生了許多事，巨大的衝擊下我差點瀕死，我努力挺過來的同時還得到了另一份傳承記憶。”

“那是一位叫應決老祖的靈魂碎片，從他的記憶裡我知道了黑龍族必被滅族的秘密。”

“當初有他只是一個意外，我跟龍騰誤沾上了情花逼不得已在一起，卻那麼巧的有了他。像我這種明知道全族都會滅亡的人，怎麼可能去生孩子。”

“有了他的時候我便想，他一定要是條小金龍，繼承金龍族的血脈越多，那他或許在針對黑龍族的殺陣下能夠僥倖活下來。”

“可他偏偏是一條小黑龍，從看到他破殼的第一眼開始，我便像是看到了他的死期。我當時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可笑的是當了母親大概就有了一種愛護幼崽的天性，我還是放不下他，所以我暗地裡弄傷弄殘了一些獵物趕到他的面前。可是他的天賦太差，這些受傷的小獵物他都捕捉艱難。”

“一條健康的黑龍尚且在殺陣裡活不下來，何況他的天賦那麼差，他絕對會被絞成碎肉，屍骨無存。”

“還是那句話，本就要死，早死晚死又怎樣？我不看他，不養他，沒有日夜相處的母子之情他死了我便不會傷心……”

黑嫵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清晰地看到她的臉頰上有晶瑩的淚光閃現。我想，她大概還是傷心了，可是崽崽也被他傷得徹底，就算知道這些他也不會原諒女王。

妖獸的世間優勝劣汰，如果同一窩出生了好幾只幼崽，身體強壯天賦好的幼崽才會獲得父母的喜愛，而身體弱小的幼崽自然會被父母嫌棄。

同一窩搶食搶資源，父母不會幫著弱的那一個，反而會幫強壯的那一個。發生危險的情況，父母首先想到的也是救強壯的那一隻。

這樣的做法才能使他們的種族在這片殘酷的天地裡繁衍下去，可是我卻聽得一陣陣心涼。

作為獨生崽，又從小身體健康天賦好，我憂慮的一直是爹爹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