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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軍關東西綿延近萬里,主關還在東側,四家軍也都集中在那,關西是靠著三軍的最北城關組成,都是地方廂軍駐守。江楚跟也韞繼續東行,到了最接近主關段的鎮安軍,而鎮安軍最北,是鎮峰城,那城關外,是丘山與河段混雜的地段,隔過這一帶,便是平遼軍駐軍。
蕭也韞帶著江楚找了家不大的茶館落個腳。木頭長椅上了年紀,發出吱呀呀的聲響,開裂的木桌上還有些沒擦乾淨的茶水,桌子看似平整,卻是矮一頭翹一頭,被人胳膊壓下去又放上來,砸在石地上砰砰作響。
倆人撿了個偏些的位置坐下,掌櫃的瞧見兩人一身非富即貴的模樣,招呼著店小二去接待著些。茶館裡很吵,談論什麼的都有,哪家姑娘嫁了哪家人,哪家又死了上人這幾日準備出殯,哪個街頭又鬧開了事兒,不小心打死個城頭二狗。
談論的高深些的,也不過於坐在凳子上議論國家政局大事,卻無一例外全是罵聲。有的在為平遼叫好,戲稱自己這完蛋國家滅了完事兒;有的打算拖家帶口北逃平遼,說不定他們會給自己些好待遇;還有的甚至提議揭竿起義,掀翻朝廷自己作政權,豪邁高亢的語調從他那有些破鴨嗓子裡噴出,竟也贏來一片擁躉。
蕭也韞一直在江楚身邊輕咳,可江楚沒有再習慣性去撫他後背,而是瞪著那缺口裂紋的土窯茶杯發愣。
“哼,肚子不大膽子倒是不小,以為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說話就能不兜著點底兒?小心皇城眼線聽到你們這群暴民!沒等起義先一一被抓去砍了腦袋!”不知道是誰幾句喝住了場子,茶客們一聽要掉腦袋,紛紛縫緊了嘴巴,就連那招呼著客人的店小二,也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現在茶館裡幾乎只聽得見蕭也韞的輕咳聲了。
茶館裡突然不再碎嘴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再高談闊論家國的大事,你一眼我一眼的向蕭也韞的方向望去,屁股卻又不自覺挪遠了些,改嘴議論蕭也韞了。
江楚蹙著眉,緊了緊握杯子的手,剛準備去握擱在桌子上的劍,不料握到了蕭也韞的手。
蕭也韞:“(笑)喝完了嗎?”他見江楚盯著自己,又斂下眉目沉了口氣,許久後才點了頭,“那我們走吧。”
……
客棧裡,江楚把劍扔在桌子上,倒頭要睡。他感覺耳朵裡全是嘈雜聲,是窗外街巷熙熙攘攘的行人彼此交談的聲音,販夫遊卒來來回回前後叫賣的聲音,屋子外廊道里走動的聲音,還有底下杯盞相碰的聲音。
沒有一處靜謐之所能讓他紊亂的心神得以安放。
他感覺自己可能是半睡著了,腦袋昏沉下去,像是在墜落無邊無際的黑暗,而後又猛然跌落在懸崖。他沒有感覺到疼痛,爬起身,發現有棵古槐。槐樹下,老者背對著他,負手昂頭,望著古槐上那殘存的綠意。
他伸出手,想去觸碰那老者,卻腳底一滑,摔進了天塹。雲煙在他身邊浮掠而過,而後在他眼前交織勾畫,又漸行漸遠。可他在那裡面,看到了烈烈烽火蠶食著硝煙,那沙礫翻滾的沙場上,千里不聞雞鳴,一寸不失白骨,而就在那中央,有幾百個站著死去的將士。
他再次伸出了手,想去夠那虛無縹緲的雲煙,卻突然摔在了谷底。他這次居然感覺到疼痛了。他憋了口氣,忍著粉骨碎身的痛楚,側過身子撐起胳膊,而後猛然將氣吐出去,又猛地吸了一口。
他緩過來,垂下眸子一眼,竟與一張面如死灰嶙峋瘦骨的人對了個眼!他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摔在谷底,而是千萬個染了瘟疫的人堆砌起來的一水平地。
他驚駭的站起身子,卻聽似乎是有人在喚他。回過身去,是一張床與一個女人,被明暗不定的燭光照出憔悴慘色,她溫柔著眉眼,對自己笑。江楚拖著步子向她走過去,卻突然被腳下千萬條猙獰扭曲的指骨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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