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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夜,火海,荒山,鬼魅。她真正從夢裡驚醒,已經是黃昏了。嘈雜聲從府門外飄到了她這,強行擠進她欲裂的腦袋。外面都是來道賀的賓客——她爹高升。也許上次就該高升了。

她揉著額角,瞥見屋角那插滿了糖畫竹籤的花瓶。她記得之前總是不時有包好的糖畫,出現在桌案上,她娘買的,那是她最喜歡的東西。但已經有些時日沒有了,不知從何時開始沒有的。

她記得她娘很溫柔,倒是真正記事兒了,那溫柔反倒淡漠了,不知從何時開始淡漠的。所以她會把每根糖畫的竹籤都插在花瓶裡,也許靠那些,可以承載曾經存在的溫柔。

有時候她想找娘訴訴苦,倒倒心。可找不到人,就是找到了,也被塞回來了,用那些三綱五常,三從四德。

她撐著身子,失神般走進了那瘋子的院子。

滿院的蒿草,混著昨夜暴雨的潮漉,連同一股久無人居的腐味一起鑽進鼻腔。破屋的碎紙窗上,還貼著褪了顏色的“囍”字紅紙,翹著一角,不時撲稜一二。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哪啊?小……小姐,您在這瘋子的院裡做什麼?不嫌晦氣啊?來準備準備,明兒您還要出嫁呢!”

是啊,那夜的新娘,明日又將是新娘。因為當時那瘋子,沒結成,李府的家主嫌晦氣,李公子又喜歡,只能讓時間沖沖晦。

她站門前,手懸在落滿浮灰的門栓上,就這麼頓了許久,最後推開了。

年老色衰的木門,“咔吱”一聲,就像被踹散架了的骨頭。她揮袖扇去陽光下亂飄的絨灰,踱到桌前,用手指夾著抽屜拉環,輕拉未果,又加了些力道。

“嘎吱——”

抽屜年老,屜底在摩擦磕絆,裡面的腐木味將她衝退半步。她在鼻前揮揮袖,把抽屜拉大了些。裡面只有一個鼓鼓的紙包。

她手指捻起紙包一角,拎出抽屜,放在積灰的桌子上,將紙包撕開,裡面是一封封黃皮信件,在餘暉下綻著數不清的毛腳。

她用指甲蓋鉗開第一封。

“柳姑娘,我昨兒在街上淘到些好玩意,想不想知道是什麼?老地方等你。”字兒寫得很是扭捏,勉強能認出來是什麼,署名——“顧郎”。

柳姑娘?瘋子麼?或許是吧,但她只知道她是瘋子,從她記事起,她爹就這麼告訴她的。顧郎呢?自然不是她爹,她姓江。倒也難怪姓柳的是瘋子。

她蹙著眉頭捻出第二封看完,應該算得上是情書。像極了隨著手串一起放開的他,第一次寫給她的信,看著很蠢,但又很真。

她眉頭一怔,緩了緩,又伸手把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第二十三封抽出來,一封封拆開來看,一眼驚鴻,暗生情愫,就在這一封封信裡過去了。

自第二十三封開始,底下再沒了“顧郎”的署名。

她把第二十三封拆開,這信封如浸過水又曬乾一般皺巴。

“春眠,你不是心甘情願的對不對?你告訴我,是他們逼你嫁給那個姓江的對不對?我求求你見我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面!”

春眠?哦,記起來了,那瘋子好像是叫柳春眠,江家的下人們都這麼喚她。

往下拆著,柳春眠的信,沒寄出去?

“顧郎,我被江家擄來作妾,他們說我要不同意,他們就殺了你!我不能見你,可我沒得人說,我只有寫在這信上,沒法寄給你的信。你就當,忘了……”

後面這幾排字,都已經看不清了,各個都似墨水殷泅開一般,黑中帶了點墨綠。

她怔然覷著手上這封信。被擄來作妾?那,那該是姨太太,為什麼都叫她瘋子?

“我生了個女兒,他們都說長得像我……可是她姓江。我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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