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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炎三十八年秋,嶽崖學府
江楚漸漸發現,如果把昭卿表面的強硬、孤傲、清冷扒乾淨後,底下剩的,就全是知性與溫柔了。
她在別人眼裡似乎總是要帶著生來的孤傲,站在最風光處,接受別人的傾慕。但她在江楚這裡,他覺得她站在山巔上,根本看不清別人的仰視與傾慕,有的只是獨自承受的風霜雨雪。
昭卿也慢慢發現,江楚看上去的沉默與內斂掩下去的不止是鋒芒,還有他骨子裡一份清狂。這份清狂是作為將門之後與生俱來的萌芽,被風沙漫漫旌旗獵獵澆灌出了枝幹,是他嘲蔑庸腐的資本,是他不與世俗為伍的底氣。
她想,這才是為什麼江楚來了這麼久,永遠都和蕭也韞在一起的原因。
對於南昭卿而言,所有人都可以是她的朋友,但沒有人會是她的朋友。而對於江楚而言,沒什麼人能是他朋友,但一旦有,那便是摯交。他與她像是裡外顛倒的兩人,一個清狂下的清寂,一個孤傲下的孤獨,卻是殊途同歸。
日月就這麼一天天的倒換著班,七月流火的日子也只剩下了尾巴,夏天褪盡了熱氣,迎上了金色的秋涼。而秋闈也將在泊州的江舟城進行。
秋闈前,學府支了筆不小開銷用在了酒肉上,在膳堂裡擺了幾大桌子的宴席。十來桌小的拼成幾張長桌,學府前後百十來學生湊出幾堆,像極了某些地方風俗的百家宴。昭卿在江楚身邊坐下,當真是撿了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好位置。
一條長桌飯菜酒肉備兩份,左邊一份右邊一份,南昭卿好死不死坐在了中間,這挨不上一勺那碰不到一筷,索性翹著腿託著下巴發呆去了。
她耳邊響起聲響指,是江楚託著手要了她碗筷去。那一頓飯,江楚實實在在當了次她男媽媽,在她吃飽之前,屁股基本上沒在椅子上落過。
昭卿微微仰著頭看著他,他揹著頭頂上的燈光,眼睛卻亮堂。耳邊是他不斷輕柔的詢問聲,問她有沒有忌口的東西。最後到她碗裡的大多避開了辛辣與涼冷,問他為什麼,他說不刺激腸胃。
昭卿想,可能是自己前一陣病發的時候無心和他說了一句,讓他心裡一直惦記著,誤以為是腸胃的頑疾。雖然針對舊疾的方向錯了,可對感情的方向卻沒一點偏差。
她記起自己當年半死不活躺在沈家商船上,因為沈付情有個疼她的爹而酸楚,如今眼前竟也有了疼自己照顧自己的人。
她輕輕摁在江楚胳膊上,笑道:“夠了,謝謝……”她見江楚坐定身子,自己手用勺子攪著的湯,“我問過衛子閻,你和那二人爭執的原委。”
“那件事……”江楚頓了一下,“怎麼了?”
她擱下勺子看著他,“衛子閻畢竟是個代語人,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江楚手上一頓,也擱下筷子,“世道逼著女子走向煙花柳巷,又要看著她們遭世人唾棄。世道給盡了男子寬恕與機會,對女人卻只剩了深閨女紅,好像她們生來就該這樣,這是哪跟哪的道理?”
昭卿頷了首。在父權領導的社會秩序下,江楚從心裡透出來的對女性的尊重是世所罕見的東西。那種跳脫規訓的眼界,是她甘願被他折服的其中一點。
但她的目的不在此處,她也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可要是我就是他們口中的那種女人呢?”她眼皮子一掀,說完竟有些想躲閃江楚的視線,卻又被她自己強按下去,直直扎進了他眼裡——她就是想在那裡,扒拉出哪怕一點蛛絲馬跡。
她話說出口就後悔了,她希望這句話被席上嘈雜的聲音蓋過去,讓江楚抓不到分毫,因為她保不準江楚會不會因為這話對她產生別的情緒,就像是沒底的賭博,永遠不知道自己到底會輸得有多慘。
可她卻又暗暗希望江楚將她的話聽到一字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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