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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眼睜開條縫,正好看見昭卿眼裡閃過因懸心驚憂後,放下心的那一瞬的恍惚。他見她無力地垂下額頭,闔眸長長鬆了一口氣,不自覺笑了笑,嗓子眼裡冒出一聲,“都是我不好……”
她攢拳捶在他胸膛上,又立馬環過他脖子,就這麼伏在他身上,死死抱著他。她垮掉了所有憤怒與不解,淚是大江傾瀉,清晰地滴在了江楚的耳邊,還有她那一句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江楚看著天上的月亮,月亮一點都不圓,也沒那麼明亮,但他們卻是明亮的,在這片草甸上。風掃過的時候,帶著說不出的清香。
夜靜了,連同兩個人的情緒一起靜了。昭卿平靜地聽著江楚的心跳。她聽到了江楚的聲音,也許是從他口中,也許也是從他心裡。
“我不該吼你。”他說。
“沒事的,我知道……你沒生我氣。”她說。
“我以後再也不與你爭吵,我保證。”
“是我不好,對不起。”
“你沒有錯……”
“(沉默片刻)我愛你。”
“(毫不猶豫)我永遠愛你……唔?”
昭卿又一次吻了他,那個吻,摻著紛亂裡的硝煙味,卻又和這風過的草甸一樣甘甜。月下,那匹馬就在他們不遠處,彎頸低頭,咀嚼著自己的草。
江楚記得,第二天清早,他們碰到了兩個上山的公子。他們一個揹著琴,一個握著劍。握劍的叫背琴的“楊青弦”,背琴的叫握劍的“曲九霖”。背琴的與握劍的看到了他們,對了一眼,給了他們盤纏與乾糧,然後笑著上山去了。
而後一段路,好過了很多。也許兩頭都暫時忘了追殺南昭卿的事兒,總歸再沒有刺客與殺手。但昭卿還是喜歡埋在江楚懷裡入睡,安穩又踏實。
路途上他們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又相濡以沫溫柔繾綣。他們不像是沉溺於新歡曖昧的情人,更像是三書六禮後正式拜過堂的夫妻,為一日餐三而煩惱,為日常開銷而憂愁,會對彼此交融在一起的生活慢慢籌劃。
但不管怎樣,他們再也沒爭吵過。
江楚本以為,那般艱苦的日子他們都可以彼此廝守一起捱過來,應該沒有什麼是他們走不過去的了。他覺得他們的路還長,日子還久遠,可一切都在昭卿收到的一封信後破滅。
他記得昭卿慢慢開始與自己疏遠,開始拒絕他的一些到拒絕他的一切,目光裡那總為他盪漾的琥珀清酒慢慢變成了一副對誰都一樣的神光,最後甚至結成了冰霜。
江楚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與自己訣別的那夜,自己痴痴站在那笑,又苦又瘋又痴狂。他想挽留,他要挽留,可她啊……用劍在身後的地上劃了道線,她說要是能把她逼退到這線後,她就留下來。
那夜他把劍都砍斷了砍爛了,可這個人就站在那線前面,怎麼都不肯後退一步,他便知道,她是真要離開了。
他不是沒問她為什麼,可他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後悔問出這個問題。
她盯著他,眼裡再也沒了獨屬於他的溫柔。她寒著聲告訴他,說她玩累了,一切不過是各取所需又無需負責,說他真好騙,像個只會哈哈的小狗,扔些吃的再摸幾把毛,就被騙到死心塌地。
可他不知道,她這話是拼命咬碎了牙絞碎了心才說出來的,轉了身離去,淚洗滿了面。
那年初春,還有些寒意,所有人都以為不會再有雪了,但最後一場雪,偏偏下給了那二人。柳溪橋兩頭,一人一邊,腳下皆是一頓,而後如陌路般相向而走。紅梅盛開在兩岸,隨了涼風的幾片葉子,落在溪水上。
溪水映著二人的倒影,是二人在貼近的那一刻相擁,紅梅妝點了這南柯一夢。而橋上,二人垂眸默聲,就此錯別。
江楚停了步子,回頭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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