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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姝眼眸微動,不曾想,自家爺爺會主動提起,且還,這般直白。
她揚起一個淡淡的笑,不慌不忙:“爺爺什麼時候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
她分明是在轉移話題,許老爺子能不知道嗎?過了這幾十年,什麼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呢,更遑論,自己家裡寵著長大的孫女。
“小滑頭,連你爺爺都要瞞著了嗎?”許老爺子笑著睇她一眼。
“哪裡會瞞著爺爺。”
許靜姝淡笑,知道爺爺是在拿她尋開心,倒也樂意陪著。
“爺爺不是對你們年輕人的感情生活感興趣,爺爺是想知道丫頭是怎麼想的?”
許老爺子直來直去,直白又含蓄,和自家孫女說話就不打官腔,東拉西扯了,不過,到這個位置,也沒什麼人能讓老爺子費心琢磨。
許靜姝眼底波瀾不驚,面上也是笑吟吟,“爺爺,我心裡有數的,您不要擔心。”
不曾想到,許老爺子竟然沉默下來,眼底中是歲月沉澱後的厚重和平穩。
“丫頭,許家是你們兄妹兩個掌權了。”
“高位者一舉一動,牽動下面多少人,無數雙看得見看不見的眼睛盯著你們呢。”
老爺子頓住,似是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什麼。
這北城,遲早是年輕一輩的天下,他老頭子戎馬半生,又在名利場上混跡過,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百年基業自然有後輩來守。
許靜姝眼眸微沉,清亮眸光裡是透徹沉穩。
“爺爺只管享清福就是。”
她只說這一句話,是安老爺子的心。
許老爺子瞭解自己孫女,她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做到,言必信,行必果,端的是世家子女的矜貴穩妥,傲骨凜冽。
…………
許靜姝從老爺子書房出來,回自己住處,掏手機,看顧溫瑾發來的訊息,問她落地了沒。
下飛機就被司機接來老宅,先是言女士,又是爺爺,尚沒有來得及給他去訊息,報平安。
敲螢幕小鍵盤,回他一句到了。
不消幾秒的時間,一通電話打進來,是顧溫瑾。
“溫瑾”,她輕柔喊他名字。
喜歡他的名字,如他的人一般,溫潤雅緻,如雕如琢,更喜歡喊他的名字,就那種,心裡暖乎乎的感覺,就是喜歡。
“嗯,姝兒。”
他嗓音低沉好聽,喊她時磁性淡淡撩撥耳際,是隔著遙遠距離撥動心絃的韻律。
“在家裡?”他問。
她點頭,“嗯,回老宅了。”
“家裡有……為難你嗎?”顧溫瑾似是有點難以啟齒。
許靜姝輕笑出聲,覺得他這樣真的好笑極了。
“你在忐忑什麼?”她故意這樣問。
“別亂想,我去找你之前是經過家裡允許的,怎麼會為難。”
她淡笑出聲安撫他的情緒。
“今天你沒去學校嗎?”她主動詢問,他一直都挺忙碌的。
“去了,還在學校。”
顧溫瑾輕聲回答,握著手機的手有點緊。
“那加油。”許靜姝笑著打趣他。
顧溫瑾在沉默,是話還沒說完的那種沉默。
許靜姝在等他開口,沉默在無聲中蔓延,彼此間,只剩下呼吸起伏的淺薄氣音。
夜色降臨,老宅建在半山腰,雄偉佔地面積極廣的建築物,許靜姝臨窗而立,視線看向腳下的風景,燈火明亮,繁華巍峨。
遙遠的地方,一點點星火,一片片亮燈的,是北城的街區高樓。
就突然,她福至心靈似的,頓時瞭然,如畫眉目間閃過訝然,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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