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引子：湮滅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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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真個就有如螻蟻蚍蜉。

身高體形，在神界既是尊崇的體現，更是實力的展現，因為神軀的大小和凝練程度，都代表著神明的階級。

人，一旦跨越過生命的屏障，成為神，所有的攻防手段、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都來自於這副身軀，神，其實就是所有裝備家當都帶在身上的獨立之身，而要讓一個神屈從於另一個神，當然只會因為對方絕對的生殺予奪的壓倒性力量。

至高神全身上下，包括面孔，都泛著一股永恆歲月的青灰色氣息，像是一尊巍峨無比同時也古樸萬分的巨型石雕，正所謂道本無名，強以道為名！他臉上的神情談不上悲憫也談不上醜陋或是帥氣，也可以說是長相高古並且毫無表情，只有一雙眸子偶然爆散出來的精光，透露出強橫無儔的能量波動，同時也囊括了令所有眾神都心悸魂懼的陰險算計。

每一個瞬息，至高神都要燃燒掉一整個中型宇宙的能量，來進行龐雜的運算和模擬，甚至是化身千萬，身入其中，但他已經運算了超過十萬個神界年，卻仍然無法得出想要的結果。

而對於諸天萬界而言，這一點點被消耗掉的宇宙，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犧牲不值一提。當然，每三千個瞬息，這些用掉的能量，就足矣再造一位權柄濤天的主神了。

到了至高神這樣的地位，這般的實力，他所關心的，也只有一件事——自己的生死。

日月存活的時間再漫長，也有時限；宇宙的熵增，也有極限；神的壽命，儘管看起來漫長無比，也有極限。一個人居星球上，能夠誕生的神明屈指可數，如果沒有大運氣，等星球毀滅、資源耗盡之時，星球之神也會跟著隕落，星系之神如此、宇宙之神如此、大中小千世界之神如此，而神界之至高神，也是如此。

還有不到二十萬個天界年，作為諸天萬界至高點的神界，也終將迎來毀滅。而棲身於神界之下的諸天萬界，更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時候，就是全界毀滅的悽慘場面，而再也無處可以超脫的至高神，也只能一起隕落。

作為完全掌握大道的至高神，非常清楚神界毀滅的終極原因。

因為，不論什麼樣的世界，在誕生出高等的靈智生命後，不論遲早，終歸是會走上掠奪同類生命來滋補自身的不歸路，而這條不見得血腥但絕對殘酷的道路，也是成神的唯一道路。唯我獨尊，天地臣服，奴役眾生，則必然誕生更加強烈的佔有慾和掌控欲。

其實，無論成神之前還是成神之後，掌控者所需要支配和消耗的物資，總是會隨著權勢的膨脹而呈幾何數值增長。

這也是星球、宇宙、大中小千世界毀滅的最終原因，越高的權勢，總會越快地吸乾其所在世界，直至超越那個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限，然後迎來最終的崩潰。

這是規律，是大道，是任何強大的存在都無法違逆也無法抗衡的，毀滅不可避免，最多也只是延緩毀滅的到來。

而迄今為止，延緩毀滅唯一有效的手段，還是選出一名屠龍少年，歷經辛苦，獲取民眾信賴，最終屠殺惡龍……然後，他又終將成為新的惡龍，在王座之上，等待著另一個屠龍少年的挑戰，週而復始，始而復周，將這個世界的崩潰、湮滅過程，近乎於無限的拉長。而魔界，就是屠龍少年產生的催化劑罷了，由於它們的邪惡黑暗屬性，無法直接取代屠龍少年的作用，最多，也只是在“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這種必要的時候，進行批次的人口憂化，取得一些積極的作用，但無法帶來根本改變。

然而，當權力的壟斷徹底形成，再也沒有屠龍少年出現，世界也就迎來了加速崩潰的最後時期。

只是，至高神可以根據需要，隨時調整治下的任何世界，隨時地指定出新的天選之子，卻不能為神界培養出一個專程來屠殺自己並取而代之的屠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