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寒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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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唐鐸與陳文慶已經在外頭等候多時了。這天怪冷的，萬一他倆凍出個好歹來，咱們這兒可不好交代啊。”

火爐旁邊，朱樉不屑的笑了笑，瞅一眼外頭的人影，把火爐上的鴿子再給翻個個兒。

烤過的鴿子，兩面金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朱樉動了動鼻子，撕下一小塊肉來，慢慢的咀嚼，“讓他倆在外頭站著吧，又不是老子請他們過來的。再說了，有人要把老子的窩給砸了，老子還得笑臉相迎？這他孃的，是個什麼世道！”

周圍人一驚，秦王妃連忙做出噤聲的動作，“殿下，您聲音小些。”

“怕啥，那些個錦衣衛，還能把老子抓進詔獄裡拷打不成。論起輩分，老子是他們的祖宗！”嘴上雖硬，可朱樉的聲音，明顯小了許多。

聲音不大，門外的唐鐸與陳文慶確實聽的清清楚楚。

“唐大人，這...”

唐鐸冷冷的看一眼屋內，再把頭低下去，“等著吧，今兒秦王不讓咱們進去，那咱們就不走了。一直等著，等到秦王讓咱們進去為止。”

“這得等到啥時候。”

“咱們回去，這是個死，不如就在這兒待著。秦王嘴硬，可他絕不敢讓咱們死在他的府上。否則，他就是有一萬張嘴，他也說不清。”

這便是唐鐸的底氣所在，要知道，對待削減藩王兵權的事上，文官們與朱允熥難得站在一條線上。

寒風凜凜，唐鐸甚至感覺不到鼻子和耳朵的存在。

哈出一口氣，儘量的使自己周圍暖和一些。而陳文慶，已經是坐在廊下，看著飄雪，對唐鐸十分不解。

“奴婢見過吳王殿下！”

唐鐸突然的一個激靈，心中一喜，回過頭果然看到朱允熥帶著宋忠、李景隆正往這邊過來。

陳文慶也連滾帶爬，站回唐鐸身邊。

“如何了。”

唐鐸深吸一口氣，“臣無能。”

聽到這個，朱允熥也不再多說什麼，推開大門就看到朱樉逍遙自在的樣子，“二叔好自在啊，就連侄兒見了，都有些眼紅呢。”

朱樉不由的一陣慌亂，強裝鎮定之後，輕咳兩聲，“烤一隻鴿子而已，談不上自在。”

這時候，陷入了可怕的安靜之中。

朱允熥走到朱樉身邊，停下腳步，也停在了朱樉的心坎兒上。

“二叔，皇爺爺下旨，各大營重新整合。無論是西安大營還是北平大營，都應該盡歸朝廷兵部與大都督府。這事兒，您可知道。”

“聽說了。”朱樉回答的心不在焉。

朱允熥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如今，三叔的太原大營，已歸屬兵部。四叔的北平大營，也已是大半。為何只有二叔的西安大營，一直沒有動靜呢。”

還沒等朱樉說話，朱允熥看一眼還在寒風裡的唐鐸、陳文慶二人。

“按大明律，六部尚書執國事時，與王公同等。任何人，不得阻撓六部尚書奉旨辦事。為何兵部、戶部兩位尚書，被二叔擋在門外了呢。”

朱樉很明顯的雙手在抖，額頭也冒出細汗。

正不知如何開口，猛的看到宋忠，頓時大怒，“宋忠你來做什麼，難不成是要把老子帶到詔獄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