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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水搖搖頭,進屋去了。
柳蘊往下瞧隔壁院子,冬葵已回來了,餵了馬,刷了車,坐在石桌上描字,她不識字,認識的所有字都是柳蘊一筆一劃教的,柳蘊為了防止她亂跑,給她佈置了三頁的描字任務。
她有時候太聽話,太乖了,便引得柳蘊惡劣一笑,摘了果子投過去,果子砸到石桌上,驚了冬葵,她瞪圓了眼望過來,捕捉不到人影,猶自背過身描字去了。
柳蘊再不亂投,一是恐不符合冬葵記憶,引起她的恐慌,二是突然憶起自己的身份年紀來了,這番舉動幼稚得很,哪裡是一個成年男子該做的?
柳蘊掩唇咳了一聲,翻身下樹去了。一連三日,白日裡他倚著樹幹,低頭瞧冬葵在院子裡活動,一會兒刺繡,一會兒描紅,一會兒翻出那幾把大刀,無聊得耍來耍去,偶爾坐石桌邊兒掰著手指數時間。
她在等自己回來。
柳蘊意識到這點,已是出貢院的時間了,冬葵早早地起了床,趕著馬車來貢院等著。
翰林院編修扮演的試子們紛紛出來,柳蘊同宋平水從後門進去,匆匆從前門出來,冬葵一見柳照就撲了過來,“夫君出來了!”
當年亦是如此,從未說自己等得有多辛苦,柳蘊眸子暗沉,將她擁上馬車,宋平水知趣地在車廂外趕車,柳蘊在車廂裡將冬葵壓在車壁上索取不停。
鄉試第二場亦是三天。
柳蘊在樹上瞧冬葵,瞧她描字,瞧她在紙上寫滿了自己的名字,而後作賊心虛似的將紙揉成團,想扔到角落裡,又恐發現,索性挖個坑兒埋了。
柳蘊:“……”
原來,當年他考試時,小妻子就這麼想他的。
夜間,宋平水終於忍不了了,“你整日掛樹上倒也罷了,離得尚且遠,她發覺不了,這夜裡你偷偷摸摸翻牆進去,若鬧出了動靜……大人,我掌嘴,您隨意!”
柳蘊翻牆進去了,屋裡漆黑一片,他即便捅破了所有窗戶紙也瞧不見小妻子,正欲冷臉走人,屋裡隱隱約約傳來低低的啜泣聲,想必是因想他想得狠,他駐足片刻,再也聽不得小妻子的哭聲,旋身離開了。
第二場考試結束,柳蘊裝作從貢院出來,冬葵甜甜地迎上來,酒窩像沾了蜜,柳蘊二話不說,扯起她走至無人的角落,張口咬了上去,一口猶自不滿,連連咬得冬葵身子發軟,倒在了他懷裡。
及至最後一場開考,冬葵送柳蘊到貢院門口,柳蘊照例囑咐一番,冬葵卻不好好應了,垂著頭聲若蚊蠅,“夫君,我……可能做不到……”
“什麼?”柳蘊皺眉,“大聲一些。”
冬葵揚起臉頰,“我總覺著薛暸會趁你在考試時綁我去別處,夫君,他們綁我去的地方好黑……”
話未說完,柳蘊已用力掐上她的肩膀,直惱得雙眸發紅,臉色鐵青,“你當年到底瞞了我多少事!”若不是眼前小妻子已被自己嚇得淚花突突地往外冒,他都快要認為小妻子這番失憶是在報復自己了!
“夫君,快鬆了我,疼。”冬葵眼淚汪汪。
柳蘊抿緊一雙薄唇,怒火不息,可又架不住她祈求的可憐神色,到底收了手,“柳冬葵,我且放過你,你回去。”
冬葵慌里慌張地爬上馬車,馬車啟動,她的眼睛還盯著貢院這邊兒。柳蘊氣極了,卻也只得同宋平水邁進貢院,而後朝後門走去。
宋平水憤怒不已,“當年薛暸也參試了,必定是在進場前安排了人去擄夫人,大人,若不是薛暸已死了,我非剁他個八塊不行!”
這話無異是把利刀,割得柳蘊心口鮮血淋淋,他竟不知,他竟不知,十年了,柳冬葵,你好樣的!
柳蘊漆黑的眼珠泛著血紅。
宋平水還在說,“大人,以夫人的記憶來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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