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君且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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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很久，直到很晚了他才起身。

“陛下啊，我走了，這次一別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或許已經回不來了，你不要感到孤獨，或許再過個幾年，我就來陪你了，到時候，你要打要罵，我都受著便是。”

長孫無忌步履蹣跚地離開了昭陵，經過這一次的爭鬥，他似乎蒼老了許多。

幾日後，長孫無忌的馬車緩緩離開了長安，看著漸行漸遠的長安城，長孫無忌時不時就要拉開簾子看一眼，這是他待了幾十年的地方，他曾在這座城裡，做了許多影響大唐的大事。

“無忌兄請留步！”

突然，鄧宏騎馬追了上來。

“兄長，怎麼不辭而別啊，連聲招呼都不打?”鄧宏追了上來，今日下朝時，他才聽長孫衝提起長孫無忌今日即將回鄉的事情。

面對前來送別的鄧宏，長孫無忌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二人早年情同手足，晚年卻因為政見不合，自己也因此與鄧宏漸行漸遠。

猶豫了一會，長孫無忌還是下了馬車，決定與鄧宏見上一面。

“賢弟今日好風采啊！”

看著精神仍然飽滿的鄧宏，長孫無忌不禁感嘆道。

“哈哈，人老了，不能和以往相比較了！”鄧宏笑道。

長孫無忌摸了摸鬍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鄧宏拿出一壺上好的酒，今日他便要以此酒送別長孫無忌。

“兄長將歸故里，賢弟特來送兄長一程。”

說罷，鄧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人走到一旁，下人們連忙遞來凳子。

鄧宏給長孫無忌倒了一杯，二人相視一笑，飲下了杯中之酒。

喝完後，長孫無忌慚愧地低下了頭。

“我長孫無忌受先帝的託付，如今卻被權力所困，細細想來，真是悔不當初啊！”長孫無忌對過往的過失自責不已。

“人嘛，總會犯錯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啊，兄長的過失遠沒有兄長的貢獻大嘛。”

鄧宏笑道，他所言也非虛，長孫無忌對大唐的功績是毋庸置疑的。

“哈哈哈，世人都變了，唯有賢弟你還不失赤子之心啊。”

長孫無忌感嘆道，世人皆被功名利祿所迷惑，唯有鄧宏一如當初，看得很清，長孫無忌直到如今，才看到了這點。

“兄長此去，便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吧，待過幾年，我不做官了，還要去找你老兄討兩杯酒喝呢。”

鄧宏笑道，如今，長孫無忌都走了，待李治鞏固皇權後，他也想告老還鄉，終日帶著幾位夫人種種花草什麼的，圖個悠閒自在。

“哈哈哈，你怕是走不了啊，陛下不能離開你，大唐的江山社稷也離不開你啊。”

長孫無忌是知道鄧宏秉性的，但正如他所說，如今的大唐離不開鄧宏，朝廷少了他一個長孫無忌沒有什麼事，但少了一個鄧宏，這絕非皇帝能允許的。

“唉，還是早點走為好，做了一輩子的官了，老了也想去做個山野村夫，體驗一下民間的生活了。”

鄧宏笑道，他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自從李世民駕崩後，他就準備告老還鄉，奈何李世民臨終有言，自己也只好暫時留下來把控朝政。

如今，和自己同輩的故人相繼離去，在這個京師長安，鄧宏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對此，長孫無忌不再多言，他知道，鄧宏是真的想離開了。

二人一直聊了許久，從勸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再到征伐東突厥、建立唐協軍、儲位之爭、東征高麗，二人一直從武德年間聊到了永徽年間。

直到該說的都說完了，二人這才起身互道離別。

“賢弟啊，日後多加珍重，長孫無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