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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文的嘴唇有些寬闊,但並不如何難看,反而與她溫婉的臉襯起來別有一番感覺,她張著嘴,苦澀說道:“那些太醫院的學生俸祿太少,沒有出師便不能單獨診問,便是京都各府上都不準去……要他們來抱月樓實在是困難。”

範閒從牛皮紙袋裡取出卷宗,眯著眼睛細細看著,憑藉著自己那超乎世人多矣的記憶力,硬生生將卷宗上的大部分關鍵內容記了下來,便遞了回去。

桑文取出一個黃銅盆,將卷宗和牛皮紙袋放在盆裡細細燒了,全部燒成灰燼後才站起身來。

範閒消化了一下腦中的情報,閉著眼睛搖了搖頭,說道:“你這邊就到這裡了。”

桑文微微一福,說道:“是。”

範閒帶著弟弟離開了抱月樓,只是他卻沒有留在府中,送思轍回去後,他又坐上了那輛黑sè的馬車。

他在馬車之中思考,不論是監察院方面獲取的外圍情報,還是抱月樓這裡掌握的片言隻語,都只得出了一個相對比較模糊的定論。

太子的變化,確實是從半年前開始的,那時候範閒遠在江南,根本不知道京都平靜的表面下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毫無疑問,一直困擾著太子,讓他的jīng神狀態一直顯得有些自卑懦弱的花柳病被人治好了,這件事情讓知曉內情的太醫院集體陷入了狂歡之中,都認為是天神垂恩,給慶國賜福。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太子因為身體康復的原因,整個人開始散發出一種叫做自信的光彩,並且更加的平靜,於平靜之中展露rì後一位帝王所應有的沉穩。

太后很喜歡這種轉變,陛下似乎也有些意外之喜。

從洪竹那裡得到確認之後,範閒就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從心理層面上,他能推斷出某些事情,可是……長公主可能只是將太子當作某種替代品,甚至將彼當成小白兔般的寵物,可是太子呢?就算他是被動方,可是他從哪裡來的膽子?

不論是以前那位太子的怯懦自矜,還是如今這位太子的沉穩自持,都應該沒有這種膽子去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雖然從政治上來講是有好處的,可是太子依然不像是有這種膽量的人,因為他不夠瘋。

所以在與洪竹商定之前,範閒首先做的,卻是調查這件事情的起因,他覺得實在有些古怪。

馬車一顛一顛,範閒的眉頭皺的老緊,身為費介傳人的他,對於藥物這種東西太熟悉不過了,所以在大致瞭解整個事態之後,他下意識裡將懷疑的目光放到了……藥上。

藥。

在這個世界上,花柳雖然不是不愈之症,可也是會讓人纏綿病榻,十分難熬的麻煩事兒,不然太子也不會痛苦了這麼多年,太醫院暗底裡困擾了這麼多年。

是什麼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太子治好?又是什麼樣的藥,可以讓太子的膽子大了這麼多?

所以他安排桑文開始查這一路的線索,當然用的是別的理由。然而查來查去,卻發現這條線索的後方竟是一團迷霧,抱月樓的情報力量有限,而監察院那邊的輔助調查也沒有絲毫進展。

範閒開始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似乎自己背後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這是不是一個圈套?會不會是有人布了一個局,卻讓自己來揭破這些事情?

如果繼續深挖下去,他擔心會驚動那個隱在幕後的厲害人物,所以他斬釘截鐵地中斷了對藥的追查,轉而回到了自己應該走的路上。

因為他想明白了一點,自己與洪竹的關係沒有人知道,既然如此,應該沒有人會想到來利用這一層關係。如果真有另一隻手在試圖cāo控這個事件,那麼與自己的目的是一致的,只要事發時不牽扯到自己身上,那隻手就不可能利用到自己。

藥是關鍵,但又不是關鍵,關鍵的還是太子的心,藥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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