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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好似心情不錯。”
…………範閒笑啐了一口,說道:“當然心情不錯,這老婦人死的乾淨利落,於高樓之上,看他人入墳,怎不快樂。”
鄧子越心想這有什麼好快樂的,忍不住開口諫道:“江南民……”
只說了三個字,範閒便攔住了,冷笑說道:“莫來重複那些言論,什麼民心民意,過不了幾個月,這些百姓們便會通通忘記。什麼仁善,什麼好處,只不過能記著幾天,終究敵不過家中做菜無油,做飯無米這些事情重要。百姓……百姓是世上最善忘的那一種人。”
話有所指,所指自然便在範閒的身世之中,在那早已風吹雨打去,化為皇廷內庫的葉家之中。
當年葉家較諸如今之明家,風光以十倍之,力量以十倍之,於民之恩德以十倍之,上天一朝變臉,家破人亡,這天下萬民還不是個個噤若寒蟬,誰又敢替葉家討個公道?
鄧子越一驚默然,知道觸及提司大人經年之痛,不敢再言,也終於明白了,為何提司大人每逢一提民意民心,便會冷笑對之,毫不在意。
“我們做臣子的,只是陛下的臣子,不是這些百姓的臣子。”範閒說了一句與為人民服務完全相反的說話。
事態至此,範閒還有什麼不滿意?明家是在手掌當中那隻猴子,江南必定,夏棲飛已從江北傳回訊息,前些rì子與二弟方面掛上鉤,京中戶部那邊風波定,杭州那邊採藥急,內庫三大坊熱火朝天,在慶餘堂掌櫃的注視下,嚴肅認真活潑……至於官場之中,範閒與薛清的關係rì趨緊密,而宮中的陛下對自己的信任並未稍減,尤其是在明家之事後,範閒自損清名,毫無疑問,更添皇帝對於自己這個私生子甘於孤耿的憐惜。
左看右看,都是自己大勝之局,至於君山會……範閒的唇角閃過一抹冷笑,京外陳園裡的老跛子不知道是怎樣想的,反正範閒是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深究太多,所謂養虎,便是如是。
要完全剿了君山會,首先這是很難完成的事情,就算範閒聊發四顧狂,冒著損失大半自己手中的實力的風險,也不見得能夠做成此事,單看那位強橫無比的慶廟二祭祀三石大師都只是君山會扔出來的棄卒,就可以想像這個名義上鬆散的組織,yīn藏著多少恐怖的實力。
就算在父親與老跛子的幫助下,一家子拼了老命,真地成功顛覆了君山會,江南定,君權穩,皇帝又不會允許範閒領兵打仗,那範閒還能做什麼?年紀輕輕就呆在監察院那個yīn暗的房間裡養老?
範閒不願意成為第二個陳萍萍,所以對於某些矛盾,他不會急著去化解撲滅,反而希望這種矛盾會在自己能夠掌控的局面中,慢慢綻放出來,就像是一朵帶毒的花兒。
當然,他沒有想到,今rì在抱月樓上的想法,與那位老跛子的想法,竟是如此的一致,老少二人,都在為了某個不能宣諸於口的目的而暗中努力著,唯一的遺憾就在於,這兩個人似乎都不願意與對方通通氣,或許……是不想牽連彼此?
不深究君山會,不代表不對付君山會,君山會在江南yīn了範閒幾道,他總要把這筆帳算回來,所以此時的黑騎,正在那條山道上悄無聲息地前行。
幾月的算計,唯一的小漏洞,就是那位君山會的帳房,周先生。這個人一直沒有被滅口,而且在明青達與自己的兩方監視之中,居然還能悄無聲息的遁走,說明這個人一定是君山會中的重要角sè,說不定掌握著君山會的真正內幕。
而海棠……一直沒有回來,範閒的眉間泛起淡淡擔憂,那位周先生,一定是在非常強大的人物保護之下。
他從欄杆邊離開,坐回桌上,對鄧子越吩咐道:“聯絡總督府,發海捕文書……”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周管家的畫像,明家已經派人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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