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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狀態之中,隨時準備逃命!
…………然而長街之上一片安靜,一片詭異的安靜。
範閒不敢妄動,躲在護衛們的身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感到了一絲蹊蹺,吩咐屬下們讓開了一道小縫。
葉流雲已經不在抱月樓中。
順著那些緊張的半死的下屬露出的那道縫隙,範閒看著蘇州城直直的長街盡頭,一個戴著笠帽的布衣人,正拎著一個人,緩緩向城門處走去。
雖是緩緩地走著,但對方似乎一步便有十數丈,漸漸遠離。
範閒嚥了口唾沫,潤了潤火辣的嗓子,滿臉疑惑地從人群裡鑽了出來,站在長街之上,看著遠方葉流雲的背影發呆。
…………高達已經從對面樓下來,看到平安無事的提司大人,大喜過望,顫抖著聲音說道:“大人,沒事吧?”
範閒將有些顫抖的雙手藏在身後,強自平靜說道:“能有什麼事?”
說話的時候,他看著葉流雲的背影消失在城門之中。
便在此時,誰也沒有察覺到抱月樓頂樓,除了高達斬出的那個口子之外,漸漸又有了些新的變化。在範閒雙拳擊碎的桌礫之旁,粗大廊柱上近半人高的地方,那層厚厚的紅sè油漆忽然間裂開了一道口子。
範閒逃命時扔下的那摺扇卻不知所蹤。
漆皮上的口子嗤的一聲裂的更開,就像是一道悽慘的傷口,面板正往外翻著,露出裡面的木質。
然而……裡面的實木也緩緩裂開了!
裂痕深不見底,直似已經貫穿了這粗大的廊柱!
其實不止這一根柱子,整座抱月樓頂樓的木柱、欄杆,廂壁、擺投、花幾,沿著半人高的地方都開始生出一道裂口,裂口漸漸蔓延,漸漸拉伸,逐漸連成一體,就像是鬼斧神工在瞬間沿著那處畫了一道墨線。
只是這線不是用墨畫的,是用劍畫的。
喀喇一聲脆響,首先傾倒的,是擺在抱月樓頂樓一角的花盆架,花盆落在地板上,砸成粉碎。
然後便是一聲巨響。
…………長街上早已清空,只有範閒與團團圍住他的幾十名親信下屬,聽著聲音,這些人們下意識抬頭往右上方望去。
然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包括範閒在內也不例外,所有的人眼中都充滿著震驚與恐懼,所有人的嘴巴都大張著,露出裡面或完好潔白,或滿是茶漬,或缺了幾顆的牙齒,以至於那漸漸漫天彌起的灰塵木礫吹入他們的嘴中,他們也沒有絲毫反應。
抱月樓塌了!
準確的說,應該是抱月樓的頂樓塌了。
更準確的是說是,抱月樓頂樓的一半,此時正以一種絕決的姿態,按照完美的設計,整整齊齊地塌了下來,震起漫天灰塵!
灰塵漸伏,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抱月樓頂樓就像是被一柄天劍從中斬開一般,上面的全部塌陷,只留下半截整整齊齊的廂板與擺設。
斷的很整齊,斷口很平滑,真的很像是一把大劍從中剖開一般。
當然,此時所有人都清楚,這確實就是被一個“人”用一把劍剖開的。
眾人的心裡重新浮現出最開始的那種感覺——這個人,不是人。
…………範閒是長街之上第一個閉上嘴巴的人,他看著早已杳無人跡的城門處,再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半闕殘樓,忍不住重重地拍拍自己的臉,說服自己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等監察院眾人及虎衛們回過神來,投往範閒的眼神便有些古怪,充滿了震驚與後怕,還有些不解,心想提司大人是怎麼活著出來的?
這個問題……範閒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鄧子越。”範閒的嗓音有些嘶啞,眼圈裡充溢著不健康的紅sè,一面咳著一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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