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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對一禮,看似在拜天拜地,大覺不妥,訥訥起身,範閒轉身再看窗外寂寞天,銀離月,在心中自嘲想著,如此清疏夜,怎是殺人天?
…………和親王府外面有些神秘的影子在穿梭,而負責王府守護的侍衛們卻是正眼都不會去看一眼,因為他們知道,那些是內廷的探子,或許還有些樞密院的眼線,只不過大家心知肚明彼此的存在,誰也不會率先去挑動什麼。
王爺如今手中執掌著禁軍,只要軍權一rì不削,京都各方勢力對於這座王府就必須保持著無上的尊敬與巴結。
自從陛下遇刺的訊息傳出,太后娘娘大閉宮門,嚴旨鎮壓各方蠢蠢yù動之後,和親王府便成為了京都各大勢力矚目的所在。而大皇子自己對於府中王妃家人下人的守護,更是嚴到了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程度。
畢竟是當年西征軍的大統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厲狠勁兒完全擺了出來,竟是調了一隊五百人的禁軍,將自己的王府圍住了,如此一來,即便宮中出了什麼事情,大皇子的親信,也能將王府的安全維繫到最後一刻。
至於這合不合體例,違不違慶律,沒有人敢多加置言,因為京中最多的軍隊就掌握在大皇子的手中,他要這樣做,誰也沒輒——在皇太后默許的情況下。
而那些有足夠勇氣說話的文臣們……已經於今rì太極殿上,被盡數逮入了大獄之中。
慶國如今無君,那便是誰的兵多,誰的聲音就大。
…………和親王府的二管家從大門旁的門廂處走了出來,壓低聲音與護衛們說了幾句什麼,似是在表示慰問,緊接著從護衛中行出一人,去府後安排了一輛馬車。
答答馬蹄聲中,一輛塗著王府標記的馬車從黑暗中駛了出來,停在了王府的石階之前。那些在王府四周進行護衛的禁軍,將目光移了過來,卻沒有什麼反應。
如今的京都自然執行著十分嚴謹的宵禁,除了那些在各處坊中追緝範閒的勢力,大街上基本是空無一人,依理論,肯定不允許有人深夜出行。但是此時要上馬車的是大皇子府的二管家,禁軍自然裝作沒有看見。
二管家溫和地與禁軍校官打了個招呼,站在石階上,眯眼往街頭巷角的黑暗裡望去,知道在那些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窺著自己的行蹤,不過他並不擔心什麼,他這是要去見長公主府上的那位謀士,安排雙方接下來的行動。
是的,這位二管家,便是北齊小皇帝派駐京都的密諜頭目,暗中瞞著王妃,將範閒在羊蔥巷的行蹤賣給長公主的那人。
二管家的眉頭漸漸舒展,他身負皇命,所以並不將王妃的憤怒放在眼裡,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先斬後奏的,尤其是大皇子雖然派了禁軍來此,但他人卻被迫留滯宮中,不可能知道王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範閒是被自己府中的人出賣。
他微笑著抬步下階,準備登上馬車。
穩定的右手緩緩地掀開馬車的車簾,二管家的眼瞳緊張地縮了起來,因為本來應該空無一人的馬車中,竟有幾個黑衣人正冷漠地看著自己!
然後二管家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沿循著身體內的數個空洞,往自己的腦中侵入,寒意之後,便是無窮無盡的痛感。
他張大了嘴,卻喊不出一個位元組,只能嗬嗬地艱難喘著氣,低下了頭,終於看清了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來的那三根鐵釺!
冰冷的鐵釺無情地刺入他的身體,將他像無辜待宰的小雞雛般串起來,溫熱的血,順著鐵釺上的出血槽汩汩地向外流著。
“五處!”
二管家在臨死前的這一瞬間,終於認出了刺客的身份,知道對方便是自己那些南方威名極盛的同行,絕望地認了命。
他出賣了範閒,便應該知道,自己會面臨監察院無窮無盡的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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