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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肩負險命,在膠州里注視著水師的動靜,與許茂才暗中通著款曲,隨時準備動手。成佳林被範閒安排在蘇州,與蘇文茂掌握著內庫。楊萬里則已經在南方的大東邊上修了一年大堤。史闡立此時應該在宋國,繼續他天下第一大龜公的旅程。
就算長公主想對範閒的這四個學生動手,在目前京都局勢未定,太子無法登基,六路總督態度暖昧不明的情況下,她也無法將手伸那麼遠。
可是不巧,此時是初秋,正是夏汛之後,水運總督衙門修完大堤後,按常例又要派人回京要銀子。今年派回京要銀子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楊萬里。他被範閒安插到都水清吏司,於修堤一事盡心盡力,頗得水運衙門上上下下稱賞,加之知曉他與戶部尚書間的門第關係,所以很自然地選派他回京。
本以為楊萬里回京向朝廷伸手要銀子,是很輕鬆的事情,但沒有料到陛下居然遇刺,楊萬里的門師範閒既然被打成了謀刺欽犯。
於是乎,楊萬里一入工部,便把自己要了進去。
他已經在夾偏道的一個黑屋子裡關了兩天,兩天裡不知道受了多少刑,身上遍是傷痕,只是刑部來人卻無法撬開他的嘴,沒有辦法獲得有關範閒的口供。
楊萬里當然無辜,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門師,會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惡事,而且他更無法知道範閒在哪裡。
這天暮時,內廷派人來押他了。雖然他的品秩遠遠不足以配享天牢,但太后看在他與範閒的師生關係上,給了他這個榮耀。
楊萬里眯著發花的眼睛,像個老農一樣扶著腰,從那間黑房子裡走了出來,直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痛,手指上的血疤結了又破,重新開始滲出鮮血。
他心中一片絕望,知道一旦被押入天牢,只怕再難看見生天。
兩個內廷侍衛押著他,一路罵著一路往外面走去,沿路所見工部官員見此慘景,卻不敢側目,只有扭頭,裝做沒有看見。
官員們都清楚兩天前的太極殿上發生了什麼,所以對於宮裡的鐵血處置沒有一絲意外,太子要登基,總要這些官員低頭服軟,不到最後一步,太子總是不願意殺盡朝官,不過再過兩rì,太子無法再等了……又該如何?
…………行出工部衙門,上了囚車,行過某處街角,囚車卻忽然停了下來。一名侍衛皺著眉頭伸頭去看,他的頭只不過恰恰伸出了車簾,便骨碌一聲掉了下來。
整個掉了下來!
看著摔倒在面前的無頭屍身,看著腔孔裡湧出的鮮血,楊萬里臉sè倏地慘白,空空蕩蕩的腹中十分難受,酸水上湧,直yù作嘔。
他身旁另一位侍衛大驚之下,便yù呼救,卻被一柄自車外刺入的鐵釺封住了他的聲音。
車簾被人掀開,露出範閒那張永遠平靜而英俊的臉,範閒看著驚魂未定的楊萬里笑了笑,問道:“要不要出來?”
楊萬里濁淚橫流,看著門師連連點頭,顫著聲音說道:“老師……太過冒險了,萬里不值得您這麼做。”
範閒不耐煩再聽,直接將他揪了下來,上了監察院特製的普通馬車,不一時功夫,便消失在了京都的安靜街巷中,來到了一處某個隱秘的聯絡點。
“養傷,我不是特意救你,只是路過……”範閒望著傷勢極重的楊萬里,嘆息說道:“當然,你若真死了,我大概也會難過一會兒。”
範閒不是在矯情,他確實是路過工部衙門,他的目的地更遠。所以他才會來到這處隱秘的聯絡點,看著面前的言冰雲,問道:“都確認了?”
“長公主太后太子淑貴妃……都在宮裡。”言冰雲看著他說道:“都確認了。只要把皇宮控制住,大事便定。”
“太后就真這麼信任大皇子?”範閒皺著眉頭,“如果我是她,早就把大皇子換成老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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