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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失眠,異常嚴重的失眠,在床上折騰了許久都睡不著,一直到今兒早上十點多鐘才又上床,糊里糊塗睡了幾個鐘頭,到此時腦子還是迷糊的。失眠這種事情,對於我這種樂天派來講,其實還真是一件稀罕的事情,然而自去年五月起,便出現在我的身上,一切都是慶餘年惹的禍,很無奈啊……這章我慢慢寫,離結尾尚早。)…………冬雪落到青石板地面上便迅疾化了,極難積起來。落在明黃琉璃瓦上的雪片卻被寒風凝住了形狀,看上去就像無數朵破碎的雲朵在金黃的朝陽光芒中平靜等待。
範閒收回貪婪賞雪的目光,負著雙手,跟在姚太監的身後,安安靜靜地繞過幽靜而回轉的宮牆夾道,在那些硃紅的血sè包圍中,向著皇宮的深處行去。在他二人的身後,十幾名侍衛小心翼翼地跟隨著,此時範閒並未被縛,而旨意裡面已經定了逆賊之名,侍衛們很是擔心,若小范大人在禁宮之中驟起發難,自己這些人又有什麼本事可以阻止他。
但很明顯,京都今rì死了許多官員,範閒更是在皇城根下令天下震驚的當眾殺了門下中書大學士,可是他並沒有在皇宮裡大打出手的興趣,或許是他知道這座看似幽靜的宮裡,有著無窮無盡的高手,或許是因為他知道皇宮裡那位皇帝陛下乃是一座高山,在山傾之前,在宮裡再如何鬧也沒有任何意義。
太極殿的飛簷一角在高高的宮牆上隨著人們的步伐移動,走過一扇小門,行過一株帶雪臘梅,一行沉默的人便來到了御書房前。
範閒安靜地等在書房外,姚太監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上前守在御書房門口的洪竹低聲說了兩句,面sè微異,轉回來壓低聲音說道:“陛下在小樓等您。”
“小樓?”範閒微微一怔,眼光並沒有落到洪竹的臉上,更沒有在眾人之前冒險用目光詢問,而是有些勉強地笑了笑,說道:“那便去吧。”
姚太監一擺手,將那十幾名內廷侍衛攔在了圓石拱門之外,孤身一人帶著範閒進了後宮。在他們二人的身後,侍衛們難以掩飾臉上的緊張不安與狐疑,而一直老老實實站在御書房門口的洪竹……看著走入深宮裡的小范大人背影,眸子裡忽然湧起難以自抑的悲哀之意,他趕緊低下頭去,生怕被別人瞧出異樣,只是這一低頭,又像是在替範閒送行。
…………雪後的內宮十分幽靜,偶爾能夠聽到幾聲各處深宮裡傳出的笑聲。範閒耳力好,甚至還能聽到某處傳出來的麻將子兒落地的聲音。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今兒京都裡的那些事兒想必還沒有傳進宮裡,大家夥兒過的都還挺開心,只是宮裡以往似乎也沒有這般熱鬧,想來那些入宮數月的秀女,如今的妃嬪們,真真是青chūn年華,沖淡了寂寞。
範閒喜歡這樣,免得這座皇宮總是涼沁沁,yīn沉沉的。
皇宮對於他來說很熟,就像家一樣熟,皇帝陛下在小樓等他,他自然知道道路,依舊像個儒生一樣負著雙手,不急不慢地向著皇宮西北角進發,姚太監卻反而落到了他的身後。
已經這時候了,再急也沒有用,想必皇帝陛下也不會著急吧。恰好宮裡地方大,空氣冷,冬樹小湖假山上已有積雪,比宮裡的冬景要漂亮許多,範閒也正好可以多看兩眼,只是他一步一步穩定地走著,落在身後姚太監的眼力,卻多出了一些別的味道。
姚太監感覺到了身前的小范大人正在調息,正在憑藉著身體與周遭環境的相應,而讓自己的境界晉入某種敏感豐沛的層次中。
姚太監的頭更低了,他知道小范大人這一步一步緩緩走著,調息著,是為了什麼。
行過冬樹園,繞過假山旁,走上寒湖上的木棧,正要穿過寒湖過那雪亭,那座當年亦是一場雪中,曾與陛下長談的雪亭,範閒卻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雪亭之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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