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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
神廟裡回覆了平靜,那個溫和平靜而沒有絲毫人類情緒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微雪再次從天穹落下,四周的雪山若非存在的事物一般泛著晶瑩的光。
五竹漠然地坐在大門前,紋絲不動,說不出的孤單與寂寞。
…………雪下個不停,冷風兒吹,人心是雨雪,寂寞沒有起點,寂寞沒有終點。範閒透過帳蓬特意掀開的那道縫隙,看著帳外紛紛揚揚的雪,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冷漠地有如那個在遠方雪山中的瞎子。
海棠和王十三郎歷經艱辛將他背下了雪山,回到了宿營的地方,本以為範閒熬不過一天時間,但沒有想到,範閒竟然憑藉著他小強一般的生命力,活了下來。
從醒過來的那一瞬間起,範閒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海棠和王十三郎知道他心裡的情緒很複雜,所以並沒有試圖打擾,只是很簡略地將他昏死過去後的情景講述了一遍,其實直到此時,海棠和十三郎依然沒有想明白,神廟為什麼一定要範閒死,又允許自己二人活著。
範閒的身體很虛弱,本來在這天地元氣無比濃郁的地方冥想數rì,漸有起sè的身體,又因為這次大量的失血,到了瀕臨廢棄的地步。然而範閒沒有絲毫失望悲傷的情緒,他只是冷漠地看著帳外的風雪,一看便是許多天,小心翼翼地將養著自己的身體。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們離開神廟之後,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南下,儘可能地避開夏季之後將要到達的大風雪,以及最為可怕的極夜。然而因為範閒的受傷,更因為範閒的堅持,營地一直停留在大雪山的後方,沒有南移。
海棠朵朵和王十三郎這些天眉宇間的憂sè越來越濃了,雖說神廟之行一無所獲,至少對於他們來說是這樣,但能夠活著進入神廟,活著離開神廟,已經是人世間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們不可能再奢望更多。
他們當然明白範閒為什麼不肯離開雪山,那是因為山裡那座廟裡有他最放不下的人,然而他們實在是不清楚,面對著神秘的神廟,自己這些凡人能夠做些什麼。
海棠和王十三郎不是範閒,不可能看透神廟的真相,他們只知道就連五竹這樣的絕世強者,依然不敢違抗神廟的命令,對最親近的範閒下了狠手。試問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三人枯守雪山之外,又有什麼辦法?
…………但範閒不這樣認為。要他眼睜睜看著五竹叔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雪山神廟裡枯守千萬年,打死他也不幹。當然,此時的範閒已經隱約猜到了五竹叔的真實身份,然而他依然用孤苦伶仃這四個字來形容五竹,因為他知道,五竹與神廟不同。
五竹叔有感情,有牽絆,不是冰冷的程式,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範閒堅信這一點,因為在澹州雜貨鋪的昏暗密室裡,他曾經見過那比花兒更燦爛的笑容,而且在大東山養傷之後,五竹叔越來越像一個人。
這種變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範閒不清楚,或許是無數萬年以前,那個蒙著塊黑布的使者,以神使的身份,在各個人類原民部落裡遊走,見過了太多的人類悲歡離合?或許是五竹叔本身就是神廟裡最強大的那個存在,在數十萬年的演化之中,走上了一條與神廟本身完全不同的道路?還是說是因為幾十年前,忽然間有一個jīng靈一般的生命,因為沒有人能夠知曉的緣故,出現在世間,出現在神廟之中,在與那個小姑娘的相處之中,五竹叔被激發出了某種東西?
範閒不想去追究這一點,也不需要去追究這一點,他只知道自己重生到這個世界時,便是靠在五竹叔的背上,他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五竹叔。
五竹叔的背是溫暖的,他的雙眼雖然一直沒有看過,但想來也是有感情的。
範閒不清楚神廟是怎樣重新控制了五竹叔,或許是類似於洗腦,或許是重新啟動,或許是格式化?總之五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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