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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龍吟,手持鐵釺的五竹,頓時被這一道龍,無數聲龍吟包圍住,那道灰濛一片,肅穆莊美的破空雨水,瞬息間向著五竹發出了最強大的攻勢。
除了場間的這兩位絕世強者,沒有任何人能夠看清楚那片雨簾裡發生了什麼,只是龍吟已滅,一陣恐怖的絕對靜默之後,無數聲連綿而發,像一串天雷連串響起,又像高天上的風瞬息間吹破了無數情人祭放的黃紙燈,啪啪啪啪………………五竹終於倒下了,倒在了慶帝如暴風雨一般的王道殺拳與指之下,在這一瞬間,他的身體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沉重的打擊,終於頹然箕坐於慶帝腳前,蒼白的右手向著天空攤開,空無一物。
那顆一直沉默而高貴的頭顱在這一刻也無力地垂了下來,倒在了慶帝的身前,有些不甘而又無奈地鬆開了握著鐵釺的手。
他鬆開了握著鐵釺的手,鐵釺卻沒有落到皇宮地面上,發出那若喪鐘一般的清鳴,因為鐵釺插在慶帝的腹中,微微顫抖!
鮮血從慶帝的腹部湧出,順著鐵釺淌下,在鐵釺磨成平滑一片的釺尖滴下,滴落在五竹蒼白的手掌心,順著清晰的生命線漸漸蘊開,蘊成豔麗的桃花。
…………皇帝陛下薄極無情的雙唇微微張著,上面微顯乾枯,他的面sè慘白,雙眸空濛,無一絲情緒,低頭看著腹中的鐵釺,感受著無窮無盡的疲憊與厭煩,準備將這根深沒入腹的鐵釺拔出來。
他是世間第一大毅力之人,當初經脈盡碎,廢人之苦也不能讓他的jīng神有絲毫削弱,更何況此時腹中的痛楚。他知道老五已經廢了,淡淡的驕傲一閃即過,有的卻只是無盡的疲憊,因為他發現嘴唇裡開始嚐到某種發鏽的味道。
範閒還沒有出現,這個事實讓皇帝陛下有些惘然,他唇角泛起了一絲自嘲的笑容——看來這個兒子的心神,比他所想像預判的更強大,因其強大,所以冷漠、冷酷、冷血地一直隱忍到了現在,眼睜睜地看著五竹被他打成了廢物,卻還是不肯出來。
皇帝陛下的心裡很奇妙地再次生起對這個兒子的欣賞與佩服情緒,他似乎覺得此生最為不肖的兒子,卻越來越像自己了——像自己那般冷血。
他本以為範閒早就應該出來了,在五竹第一次倒在地上時,或者是五竹的腿斷成兩截時,因為這是他一直暗中準備著的事情……然而範閒沒有,所以他感到了淡淡的失望和一絲不祥的感覺。
此時雨後的青天,莫不是要來見證朕最後的失敗,是她要用與自己的兒子的雙眼,來看著自己的失敗?
鮮血從強大的君王雙唇間湧出,從他的腹中湧出,他再次感覺到了寒冷,再次開始記起榻上的軟被,御書房裡的女子,然後右手穩定地握在了鐵釺之上,開始以一種令人心悸的冷漠,緩緩向身體外抽離。
有一句老話說過,刀刃從傷口抽出時,痛苦最甚,這可以用來指人生,也可以用來指此時的情況。
當皇帝陛下緩緩抽出鐵釺時,就像揭破了這些年一直被他的面具所掩藏在黑暗中的傷疤,那些他以為早已經痊癒了的傷疤,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痛楚讓他蒼白的臉更加的白,白的不像一個正常人。
似乎連這位君王的手臂,都有些不忍心讓他面對這種痛楚,所以在這一刻,在冷清乾淨的空氣中,忽然發生了一種極為怪異的曲折!
那是一種骨與肉的曲折與分離,完全不符合人體的構造,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折了出去……倒有些像五竹的那條腿。
血花綻放於青天之下,骨肉從慶帝的身體分離,他的左臂從肘關節處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齊齊斬斷,斷臂在清漫陽光的照耀下,飛到纖塵不染的空中,以最緩慢的速度,帶著斷茬處的血珠,旋轉,跳躍,飛舞,在飛舞……然後那聲清脆的槍聲,才開始迴盪在空曠無人的皇宮正院之中,嫋嫋然,孤清極,似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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