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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看海棠在面對範閒的無賴時,那被『逼』迫而出的少女嗔怒。這一段描寫當然也不僅僅是為了搞笑或給海棠新增特『色』。沒了煙行霧視、沒了蓮波微步,配著章節名“跟著海棠搖啊搖”,想象著姑娘家懶散隨心的沙沙腳步聲,村姑扮相加上村姑步法,“仙子”終於從雲端成功著陸到田間地頭。
能讓海棠產生特殊印象的,是範閒的“文學作品”;但能讓海棠開始心生親近的,則是範閒信任的一醉、狼狽的一睡。如此互動往來,如海棠自言,她“本不是絕情滅『性』的人”。當然,範閒的無賴始終起著催化劑的作用,看著文中一次又一次出現“海棠再灑脫自然,再萬事不羈於心,但終究也只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家,聞言不由大怒……”這樣的場面,面對斯人斯景,誰還能繼續把她當作雲端仙子呢?
天上的厚雲飄了過來,將太陽整個遮在了後面,但太陽太烈,縱是如此,也掩不住有大紅的光芒從雲朵的邊緣透了出來,就像是一位仙女用巧手繡了一道金邊。一陣風從平原上颳了過來,穿過了地面上那條古道,那座離亭。
範閒望著海棠說道:“朵朵,謝謝這些天你幫忙。”
海棠終於將雙手從粗布衣裳的大口袋裡取了出來,有些生澀地學尋常姑娘家福了一福:“範大人客氣。”
亭下,範閒老實不客氣地踏前一步,將她摟進懷裡抱了抱,不知為何,以海棠的極高修為,竟是沒有躲過他的這一抱。一抱即放,他『露』出滿臉誠摯笑容:“說句老實話,如果你我真的能成為朋友,想來也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海棠輕輕理了理自己額角的青絲,平常無奇的面容上並沒有因為先前極親密的擁抱動作而有半分尷尬不安,微笑說道:“彼此。”
……
……
海棠站在破落的離亭下,古道邊,看著範閒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不禁微微偏首,回憶這段在上京城裡的日子,唇角浮起一絲微笑,心想這位南朝的公子果然是位極有趣、眼光極其敏銳的人物,想來等他回到慶國之後,南方的天下會發生一些很微妙的變化。
她嘆了口氣,將腦中因為莊墨韓離世而產生的悲哀情緒揮開,這才想起來自己終究還是忘了一件事情——石頭記裡的海棠詩社,與自己究竟有沒有關係呢?她下意識裡伸手去繫緊頭頂的花布巾,卻發現『摸』了個空。她馬上反應了過來,不由臉上微感發熱,這才知道縱使自己掩飾的再好,先前那一抱之時,自己還是有些緊張,竟連那個小賊偷了自己的花頭巾都沒有發現。
範閒此時正在高過人頂的高梁地裡穿行著,偶有枝丫撲面而碎,他的臉上也浮著一絲快樂而純真的笑容,北齊之行終於有了一個比較圓滿的結果,而自己在重生之後又遇見了一些有趣的人物,比如言冰雲那塊冰,比如海棠這朵看似俗氣實則清淡的花,除卻一些利益上的衝突和理念上的不同,他很喜歡與海棠說話。
——皇帝也要生兒子,苦荷也要吃肉,陳跛子也要上茅房,範閒也要有朋友。
他將手中那塊花布收入懷裡,推開面前的植物,看著遠方驛站處冒出的淡淡青煙,輕輕哼著:“丟啊丟啊丟手絹……”
北齊都城外的離別,範閒的一抱一偷不僅立時沖淡了離別愁思,也利用最後機會給海棠平滑無羈的心絃上繫了一個小小的結。於是才自自然然地有了後面的書信往來,有了後面的江南重逢。
江南多春雨,潤物細無聲。
看似範閒、海棠各領了各國使命、各為了各方利益,公事公辦,卻又朦朦朧朧總有一絲揣摩不透的東西罩在兩個人周圍,讓這氣氛如此曖mei古怪。
說回最初吧。”範閒說道:“為什麼你不可能喜歡我?我不可能喜歡你?”
海棠有些傻了,有些怒了,心想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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