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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地推著輪椅,在劍冢四周的黃土道上開始行走,推著重傷難愈的四顧劍開始曬太陽。
四顧劍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照拂在身上,忽然開口說道:“你推輪椅倒推的蠻熟手,比那些童子好,要不然這幾個月你就留下來照顧我?”
範閒笑了笑,應道:“照顧您這幾個月倒也無妨,只是那些東西,您總得看看,東夷城千萬百姓都看著您,等著您,您總得有些想法才是。”
“至於推輪椅,我在京都就推慣了。”
“噢,想起來,那條老黑狗的腿早就斷了。”四顧劍忽然嘆息道:“這二十年間,我犯的最大的錯誤,其實就是搞錯了目標,我一直把你們皇帝當成最大的目標,卻沒有想過,如果一開始就把陳萍萍殺了,或許眼下你們皇帝也不至於囂張到這種程度。”
很平淡的話語裡藏著很強大的信心,似乎像監察院院長這種恐怖的人物,四顧劍要殺便能殺似的。
不知為何,劍冢四周海風微頓,隨著四顧劍話語中的劍意凝然難動,範閒的心被狠狠地刺中,臉sè變得慘白起來,這才感受到大宗師的真實境界,一念一動,四周的環境竟也隨之而生感應,殺意大起,難以承荷。
他的雙手用力地摁在輪椅的背上,強行支撐著,極為困難地說道:“以您的修為,如果專心去殺陳院長,他自然不可能活太久,可問題是,您殺了他,葉流雲自然要來殺你東夷城的人。”
他艱難地呼吸了片刻後緩緩說道:“就算你家的人都死光了,可是你還有徒弟,東夷城還有城主府……劍聖大人,正如陛下所言,大宗師這種怪物,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於世間。你們既然出現了,那也就無法胡亂出手了,只是個維繫平衡的死物。”
“嗯,有道理。”四顧劍低著頭說道。
範閒繼續艱難笑著說道:“有時候很替天下百姓感到慶幸,不論是苦荷大師,還是您,心頭總還有系掛的東西,比如北齊,比如東夷城,如果您真是一位按喜好來行事的白痴,卻又有大宗師的力量,只怕整個天下都會亂起來。”
“當然。”他加重語氣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妄想說服您什麼。”
四顧劍沉默許久後,忽然開口說道:“昨天夜裡,你帶給我很多震驚,原來你所謂底牌,就在那小皇帝的身上,我承認,你有和我談判的資格,我也承認,我確實在乎東夷城的將來……這或許是一種習慣,一種哪怕死了也要帶入土下的習慣,我習慣了保護這座城裡的子民。”
他回過頭,沙啞著聲音說道:“所以你只要讓我滿意,我也會讓你滿意的。”
“名義上的歸順,駐軍,五十年不變。”範閒的心臟跳的快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異常迅速地丟擲了幾個字眼兒,這些詞彙在青州的時候,就已經和王十三郎說過,今天只是在四顧劍的面前重複一遍。
“駐軍?”四顧劍哈哈笑了起來,笑聲顯得格外尖銳,刺的範閒的雙眼一陣劇痛,再如何用真氣護體,都無法抵擋。
他的臉sè慘白,悶哼一聲,罵道:“你又不會殺我,這般折磨我是什麼意思?”
四顧劍聽著這話不由一怔,聳肩說道:“只是習慣xìng地笑兩聲,和折磨有什麼關係?”
…………“北齊皇帝居然是個女人,嘖嘖。”四顧劍似乎根本沒有把範閒的提議聽入耳中,依然還是沉浸在這個事實當中,似乎很是高興於在自己死之前,終於知道了某個秘密。
範閒終於發現這位大宗師的xìng情的古怪,轉瞬間想到戰豆豆此時還在房中補眠,想到昨夜這位大宗師難不成是聽了一夜的牆腳,臉sè變得古怪起來。
他下意識去看四顧劍的眼睛下方,是不是有深深的黑眼圈,有沒有長雞眼。恰在此時,四顧劍也望了過來,看著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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