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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回到家中,她打來電話。

我問她,知道了彼此的名字意味著會發生什麼事情?

她似乎覺得我問的有些多此一舉:

“那我們自然就是朋友了。”

“朋友?”我心裡狂鬆一口氣,連忙在電話這頭哈腰稱是。

於是我們就是朋友了,很好很好的那一種。

必須承認,葉輕眉同志是一個好同志。

至少對我而言,她可以為我提供無來由的飲食供給,可以讓我稍微擺脫一下無所事事的生活狀態,可以鍛鍊我那兩寸半長的許久未練過的將爛的滑舌,可以讓我回憶起牽女孩子小手是一個什麼感覺,可以讓我重溫好為人師的怪癖,可以讓我幻想自己是在談一場從天上掉下來的戀愛。

不過我很清醒地知道,天上從來沒掉下過林妹妹,若有,也是掉到了寶玉的怡紅院子裡。

在我的記憶中,唯一從天上掉到我床上的,只有蟑螂而已。

這是件真事,自那天起,我便和家中的蟑螂勢不兩立。所以現在它們在我家裡的處境非常淒涼,欲死不能,生而不爽。

不過至少,我現在可以幾乎天天看見一張純淨的臉,這讓我很容易地就陷入某種自己很喜歡的幻想中。最關鍵的是,這張臉上,總是帶著笑意,無窮無盡的笑意。

總之,還是那句老話:我喜歡。

曾經有個中年人,在他三十六歲生日的酒桌上告訴我:

“xf啊,要好好過日子,人一過二十之後,這日子就跟飛一樣的就跑了。當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發現自己已經是孩子他爹了。”

那年我十八。

雖說我一直牢記前輩的慘痛教訓,但仍然沒能阻止日子自己飛走。

我記得好象前不久香港才回歸,怎麼一晃又要跨世紀了。

我很擔心自己搞不好哪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也是孩子他爹了。

我曾經總結過,之所以二十歲後的日子會過的快,是因為這一段時間人會過的很疲沓。談戀愛的沒了激情,搞事業的,還來不及培養野心,讀書的往往在想雞阿姨,每天的日子似乎都是這樣在過。書還是那幾本書,公司還是那個公司,路也還是那條路喲,女朋友都還是那個女朋友,沒法換。

機械的重複,永遠是謀殺時間的良策,比如鐘錶。

好在東方紅,太陽昇,中國出了個葉輕眉。

她絕不會讓你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很無聊,她只會讓你覺得非常無聊,無聊地可以讓時間停擺。

第二天,天下雨,她拉著我滿大街的飛奔,對街道兩旁畏畏縮縮躲在屋簷下的人們投以同情的一笑。然後,不顧那些人們對被她拖著的我的同情,從四新路一直跑到濱江公園那兩個爛亭子。

然後她看了我一會兒,很生氣地對我說:

“你怎麼還不脫衣服啊。”

我大驚之下,早失色心。

“喂,我很冷耶。”

她很不耐煩地說,一點都不懂撒嬌是什麼意思。

我在心裡暗罵一句自找,然後解釋道:“你沒看見我的衣服全溼了。”

她搖頭以示不在乎。

於是我嘆、嘆、嘆,嘆這女人弱智,脫下像防洪大堤上的編織袋一樣的短袖,擰了擰,遞給她套上。

於是亭子裡就出現了一個吊帶裙外套著件溼淋淋的短袖,而且似乎還頗為享受的美女,還有一個渾身哆嗦,胸有贅肉的男人。

這等場景絕對是千古難見的。

於是我張開貓頭鷹的眼睛,透過水朦朦的眼鏡,尷尬地回應著四周投來的好奇目光。

這時候她打了個噴嚏,聲音小小的,好可憐。

於是我明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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