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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下步攆,疾風驟起,滾著織金的錦衫翩躚飄擺,恰如騰雲駕霧的畫中謫仙下凡。
除了面色病態的發白,怎會有人聯想到此人便是那深居內宮、久窩病榻的當朝儲貳?
劉德全反應過來,連蹭掉手上的灰塵拱手去扶,“殿下,您屈駕金尊——”
姜宴卿並未接供上來的臂,目光不移已跨入地牢。
地牢陰寒,穿過幽暗的石壁,走至盡頭,姜宴卿果真瞧見一似幼貓般孱弱的少年瑟縮在角落裡,發出嚶嚶細弱的低泣。
真可憐。
殷姝似有所聞,抬起眼一看,終見了那心心念念翹首以盼許久的男子。
乾澀的眼兒沒忍住又氤氳出盈盈淚珠,與其視線對上的那刻,瞬間奪眶而出。
“姜……姜宴卿哥哥……你,你總算來了嗚……”
一隅汙地裡,底下盡是骯髒和腐朽,而迤然降臨的男子玉冠束髮,燭火葳蕤映在他精雕細琢的面上,一半光影一半黑暗。
殷姝並未感到隱晦莫測的害怕,而是慈悲憫世的聖性。
他真的屈身來這逼仄陰暗的地牢救她了。
殷姝連撲了上去,然因蹲了太久又因腿心受了傷,她身子一軟,朝男子的方向栽去。
然她最後並未到姜宴卿的懷裡,直直栽在了地上。
“好疼。”
冷硬的地板磕得她生疼,憋出了淚來。
少女低低的嗚咽,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的流,委屈又可憐。
姜宴卿微頓了頓,隨即傾身,如玉的長指扶著人的臂將其拉了起來。
“怎弄成了這副模樣?”
男子的聲線依舊清冽如雪,周身的氣度矜驕清貴,縱使屈於這一方地牢裡,卻仍舊清如皎月,聖似神邸。
“嗚你終於來了……”
少女澄澈乖軟的眸望著人的冷白下頜,沒忍住撲進了他的懷裡。
燭火掠過一道殘影,將兩人交疊在一處的身影投在森冷石壁上。
姜宴卿微微一頓,眼底暗色驟然浮現,森寒又危險。
誰給他的膽子——
如玉長指不動聲色撫向了少女的頸。
纖細綿薄,輕輕一用力便能折斷。
在這瞬間,不知是冷的還是何故,殷姝無端打了個哆嗦,她來不及細究,只感受到頸脖傳來一絲涼意。
她微側首看,才覺是男子拇指間那白玉扳指傳來的溫度。
以前她怕的時候,嬤嬤也如此安撫她。
“宴卿哥哥……”
流轉盈盈淚珠的霧眼又是淌出一行,少女將人環得更緊,頭也不覺埋進了人的胸膛。
清甜的軟香自四面八方織成細網,溫熱的單薄身軀盡數盈滿男子懷間,而其中細軟到極致的嗓音翁著傳出。
“宴卿哥哥你終於來救了……我好怕……”
姜宴卿鴉睫微眯,微斂首看著懷中人,其中的鷙戾幽冷轉得探究玩味起來。
堂堂殷不雪叱吒朝堂,其弟弟竟當真如此不堪大器的陰柔。
若不是還留著有用——
“嗚宴卿哥哥……我差點被打死了。”
懷中細軟可憐的嗚聲已化作抽咽,她將他抱得極緊,死死窩在他懷裡不肯放手。
姜宴卿沉吟半刻,大掌悄無聲息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殷姝似也察覺了一分,她只吸了吸鼻子,道:“宴卿哥哥,我方才在你宮裡看見綁架我的西廠之人了,他叫秦明。”
男子半晌不語,少女眸光流轉,揚起頭來,瞧見男子那雙昳麗似琉璃的俊眸,其中染了墨似的瞳深不可測。
她來不及探究其眼底一閃而過的暗幽,只聞他道。
“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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